朱清仁哪里知道,这次出去,一走就再也没能回得来。
出了康店。几人并行在土路上,同行的人大多家里有马。拉上板车,晃晃荡荡地摇着向前走。
朱清仁于孟氏父子坐一辆车上。板车上供人坐的木板够大,仨人谁也没挨着谁。坐在后边的朱清仁一路上都在想着程姨说的那些事情。不时地抬头瞥着眼睛看孟庆祥,又有时盯着孟国微的脸颊,把孟国微盯得心里发毛。
“哎,我说你是刚出门就犯病了是吧?看什么呢看?你是头一次见我还是怎样?”孟国微说道。声音不大但能听出心里已是顶不耐烦了。
这边朱清仁还在发愣。还在想自己老娘的事情。听到孟国微的话半天还没反应过来,
眼神聚焦了些之后只是问了一声∶“啊?”
听到这,孟国微把脸一转,眼神中充满着嫌弃,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算个什么东西!杂种!”刚回过神的清仁心里暗骂道。后又转念想旁的事情去了……
一路上话不多,大都是些废话,不必细谈。
走出几个月,走到关外了。该出关口时,
孟庆祥一看,心里话∶“这怎么…与往时不同了呢?”是疑惑不解。
正想着,几个看样子是当兵的人把几人拦下来,带到一边,孟庆祥迎了上去。
为首的是一个黑胖子,满脸络腮胡子,看着有些谢顶,满嘴是油,一开口满嘴的臭气。
“干什么的!”
孟庆祥让这一下熏得够呛,但心里是越发疑惑了。手还是熟练地摸向了衣服口袋,满脸堆笑着掏出两只烟来递过去。
“军爷,您抽烟。您抽烟。嘿嘿嘿,咱借一步说话。”听着是猥琐至极。说着就把人往一边带。
“这…这……这关外现在是不让出了?这个,我们就是做生意的。前几年一直关内关外地跑,这现如今……?”
这黑胖子手里摸着刚才递来的两根烟,感觉新奇。这烟与往常的不同。当时的烟,要么是大烟锅,要么是城市里卖的纸包烟,他这烟却是烟叶包着烟丝。
“呃,啊!是啊!几年没过来了吧?没听说吗?关外好些地方都不归咱们管了!你们要是想从关外带东西回来,得让两边政府签字!要是弄不成,趁早往回走吧!”当兵的一边摸着烟,一边说道。摆着手,头也没抬一下。
孟庆祥一听,
“这…关外的地界不是咱们的了?”不可置信的语气使他听起来和刚才大不相同。
“是啊!早都不是了!”
孟庆祥眼珠子骨碌一转,计上心头。心里说道∶“朱清仁呐朱清仁!”
“哈哈哈哈哈哈,军爷啊,您可能不知道我们这情况……”说着往人身边又跨了一步“我们就出关没多远,去看看亲戚,保证不能乱跑!”
这黑胖子一听,把头歪着抬起来看着孟庆祥,心说∶“你他娘刚才不是说是来做生意的吗?”忽的感觉手里被塞了东西,仔细一摸——是几个钢镚!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
“哈哈哈哈早点说嘛!你这,看亲戚的,哎呀,走吧走吧”漏出的黄中带黑的牙让人看着十分反胃。朱清仁和孟国微看得真切。
“谢谢军爷!哈哈哈,谢谢军爷!”转头一招呼赶车那几个,“走走走!还等什么呢赶紧走!”
扭过身子来,跟人点了几下头,回身又跟上自己的马队。
这一行人才算是出了关。
“爹,咱下一步去哪?”孟国微问道。
孟庆祥也没搭话。只听朱清仁冷笑了一声。
过了许久,孟庆祥缓缓说道∶“带着马队找地方安顿下来。先去看看之前那买马的地方。”
马队约有二十人,跟着孟庆祥来到岭津山(虚构山名)下找了地方打算休息饮马几天。
孟庆祥说∶“翻过这座山,就是一大片草场,之前的马都是出自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