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看着就扭去了脸,一些胆小的女画工一开打便低下了头,捂住了眼。杨爽紧紧攥着姜淑瑶的手,浑身战栗得像冬天里穿少了衣服。姜淑瑶拍拍她的后背,小声说:“吓成这个样子?又不是打你!”兵士们抽打着的时候,韩珠上前走马观花般看了看三个赤裸的后背,见全变成了青的紫的红的颜色,喊了声:“停!”兵士们立马住手,爬着的人还不住地哼哼唧唧。淳于彪皱着眉,神情严肃地说:“自古因果相随,善恶有报,希望你们遵守法令,不要步他们的后尘,坚持到工程完工,平平安安的荣归故里!”画工们看罢抽打劳工,又被领到木架旁,参观了挂在上面的两颗骷髅。因时间关系,淳于彪讲骷髅骨的来历时讲得很粗略,他告诉彩画工们,横杆上的骷髅是两个劳工的头骨,两人曾经都是翻越花篱墙逃跑和勾引村妇的惯犯,屡教不改,屡罚不悔,还对驻守陵园工地的将士们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其中一个对工地现场监工的兵士进行突然袭击,兵士毫无防备当场死亡,另一个在劳工住宿区,将守门的兵士打成重伤,他们罪大恶极,都被处以了“大卸八块”的极刑。讲到结尾时,淳于彪提高了嗓门,加重了语气,好像不这样不足以引起画工们的注意,他说:“这两个不识死活的忤逆之人,他们的尸体被扔进一个大坑里埋掉了,专门在旁边立了一块黑碑,碑上刻着两个字:‘蟊狱’,让他们永远带着耻辱,遗臭万年!”……
姜淑瑶听着淳于彪的讲述,望着风中摇摇摆摆的骷髅,想象着残忍血腥的场景,阵阵凉气从股沟蹿过脊梁直冲头顶。画工们听完淳于彪的教训,从教场回去的时候已经到了午时。吃午饭的时候,韩珠来饭堂转达了司马昊的口谕,让新来的画工今天下午安顿和休息,明天正式出工。
淳于姣原先松弛的心弦突然绷紧了,原因是傍晚从韩珠口里得知新来的画工中有不少女的。当时淳于姣在后院食堂提前吃了晚饭,打算借出去游玩之机与范骊见见面,牵着马行至闺房小院的月门时,淳于彪和韩珠一前一后回来了。淳于彪用慈爱的眼神望着淳于姣,和蔼地问:“吃饭了吗?”淳于姣说:“吃啦,大师傅也正在给你们做饭着呢。”淳于彪说:“哦,别走远了,记得早点回来。
”淳于姣点点头说:“知道了,您放心吧。”淳于彪望着女儿,轻轻叹了口气,径直朝后院走去。韩珠见了淳于姣,早已两眼放光,停下脚步,像验货似的从头到脚打量着淳于姣,最后将目光定在她的脸上,等淳于彪进了后院的小门,笑嘻嘻的说:“在我韩珠的眼里,她们没一个能顶的上你的。”要在平时,淳于姣一定是要么板着面孔,懒得搭理,要么横眉竖眼呛上一两句,扬长而去。可是现在,这句话触动了她最敏感的神经,她一反常态,好奇地盯着韩珠的眼睛,问:“什么?她们……?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韩珠顺从地重复道:“对,她们,是在我的眼睛里,没一个能顶得上你的。”“她们?她们是谁?”淳于姣仍听得迷迷糊糊。韩珠说:“女画工,下午来的。”淳于姣如梦方醒:“哦……”停顿了下,接着问:“来了多少?”韩珠说:“来了三十多个,嘿,一个个穿着粗布衣衫,一看就是些草民百姓出身。”淳于姣愀然色变,说声“知道啦”,转身便走,也不去警戒道一带了,急不可耐地催马直奔劳工食宿区。快到的时候,她将马拴在路旁的拴马桩上,步行来到一处栅门口,守门的兵士似乎和她很熟悉,笑嘻嘻的说:“淳于小姐幸会!”淳于姣却并不认识他,回敬道:“幸会。……听说又来了不少女画工?”兵士说:“是啊,她们住在前面那个院子里。”淳于姣应了一声,朝前面的栅门走去,守门兵士同样认识她的样子,望着她只笑不说话。淳于姣走上前,笑容可掬的问:“请问,新来的女画工就住在这儿?”守门兵士疑惑地看着她,沉吟着说:“对,女画工就住在这儿。”淳于姣瞥瞥栅门,见栅门紧闭,没好意思让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