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王开利用的,其实就是一种灯下黑的心理战术。
将自己的身形,掩藏在别人看不到的死角,然后趁对方注意力全部放在他处,如此,便可不费一丝气力地从容躲过追杀……
王开惊鸿一瞥,忽见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如柳絮般翩然飘落。
当下他敛声屏气,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只是双眼微微眯起,目光透过那株灵目藻,瞥见那白影“嗖”地一下,在眨眼的数息光景,已沿这个方圆数十里的沼泽地,来回转了个遍。
也许是未能发现有何异常,遂见那白影脚尖倏忽点地跃起,身形蓦然一提三纵,转瞬便凌空踏出了十几丈外。
而黑影身法则明显比较迟滞,他以慢了那白衣人足足三四拍的速度,吃力地追赶着逐渐远去的那抹白影。
白衣人不肖多说,正是身负长剑的萧逝水,王开通过黑衣人的背影判断出,对方是那名藏剑阁排行第六的内门弟子萧天。
长着一副鹰钩鼻、曾手持三星箭弩暗算林诗雅的那位藏剑阁三弟子,则不在其中。
“莫非,”王开心中一动,暗忖“难道他已被那三百颗淬火丹超强的爆破力给炸成了重伤?”
“若实情果然如此,自己还真该好生感谢一番薛通天、申屠岳和卫铁衣这三个臭名昭著的东荒魔头呢,”王开心道“若非是在那方祭坛之上,他们遭飞天犼喷焰袭击时,肯“慷慨解囊”,无偿将那些威力堪比重磅火药的淬火丹,当做礼物“送”给自己,自己又如何能取得如此意想不到的偷袭效果。”
至于懂得珍惜这些价值不菲的丹药符箓等财物,笑话,连命都没了,还留着那些天材地宝作甚?
距离黑白两道人影离去已有炷香光景,但王开却没有第一时间暴露自己的身形,而是扣起一枚铁箭,顺手对准两只背腹抱团贴紧的三足朱蛤,弹射了过去。
“呱”,那只摆着上趴姿势的三足朱蛤如遭雷亟,蓦发出一道毛骨悚然的惨嗷,蛤身忽纵空腾起,朝沼泽沿岸电射而去。
又等了数十息功夫,待周围的一切包括三足朱蛤那令人听觉头皮发麻的瘆人尖叫声,均沉寂下去,王开才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缓缓从臭气熏天的沼泽泥潭里站了起来。
这里已经远离林诗雅疗伤的那座荒凉古寺将近百里,而且一路上,王开都尽量选择环境十分恶劣的崇山峻岭江河溪涧等地势。
所以,王开自信,只要过了这片沼泽地,那萧逝水再能够沿原路返回,成功探寻到林诗雅与马六九两人藏身之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终于甩掉衔尾紧追的萧逝水,王开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浑身顿觉一阵轻松惬意。
寻到附近一处水潭清洗掉浑身的污泥,王开转动灵力一百单八个周天,将衣衫上残留的水渍蒸干,然后才选择一个与林诗雅两人藏身的古寺相反方向,继续踏上征程。
为防自己行迹败露,可能再次给林诗雅两人带来危险,他准备绕一个大圈,从另一个方向与二人会合。
从沼泽地穿过时,天已经蒙蒙亮,东方那抹鱼肚白,以肉眼可辨的速度,逐渐扩大,一缕金光,俄顷,遍洒整个东荒。
蓦然,王开头皮发麻地望着前方土丘上昂首挺立着的那名黑衣劲装青年,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感应到王开的到来,黑衣青年缓缓转过身来,突然冲王开诡异一笑,道:“感觉很是诧异是不是?”
不待王开有回应的机会,却听他又洋洋得意道:“先前我跟小师叔说,像你这么奸诈狡猾的家伙,定然不会傻到一路潜逃,最后精疲力尽,任我们手到擒来。我猜,先前我们无故失去你的踪迹,定然是你寻到某处隐秘地点藏匿了身形,对也不对?”
“只可惜,”说罢,黑衣青年继续不给王开回应的机会,瞬又叹道:“小师叔向来秉持磊落行事,认为天下人都像他一样荦荦大端,所以不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