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顾夫人分不清到底是云桐还是楚霆站在她面前说话,微微恍惚地想:后来呢?
楚霆退了一步,抱着怀中哭声越发微弱的幼弟,慢慢向门外撤去。
仿佛那年,长女毫不犹豫转过身,抱着楚霆向门外跑去。
顾夫人猛地尖叫起来,惊得楚霆悚然。
云桐骑马连闯府门、二门,跳下马跑进正院便听这声堪称凄厉的惨叫,她微微蹙眉,脚下加快速度。
楚霆直面顾夫人疯了似的歇斯底里,听她叫道:“你要害死你弟弟吗!”
少年震惊看着顾夫人犹如泼妇的丑态,眼前光影晃动,他忽然想起,他似乎在什么时候也听过这样一句质问。
云桐闯进屋子,没有理会顾夫人发疯,踹了楚霆一脚呵斥道:“带他出去!”
楚霆猛地回过神来,不再去看母亲的模样,闷头抱着幼弟往外冲去。仆妇要拦,皆被府兵挡住。
顾夫人也被拦住,让她如何怒骂撕打,甚至威胁要诛他们全族,这些披皮甲的兵卒岿然不动,似是没有耳朵也没有痛觉。
顾夫人很快没了力气,怨恨地盯住罪魁祸首。
巫医躲在屋子角落,瞄了一眼云桐,垂眸不知思忖了什么,低低念道听似诅咒的话。
云桐只听见什么虫噬、烈火、真魂的,对顾夫人来说却像是听见了什么指令,她浑身颤动,幅度大到云桐以为她在抽搐。
她一定很想骂她,云桐想,可惜人在过于激动的情况下,是说不出话的。
如果任她继续激动,可能会中风。
云桐试图用正常人的三观来做价值衡量:一个迷信到不分是非、听信谗言几次将孩子置于危险境地的母亲,作为子女,能不能看着她即将陷于偏瘫的痛苦却不管。
可她有什么办法呢,云桐琢磨了一会忽然觉得自己的纠结毫无意义。
因为她没办法让顾夫人冷静下来。
这时无论她说什么都是在火上浇油,故而她能做的,就是忍住骂人的欲望,转身离开。
楚霆骑走了她的马,云桐啧了声,牵来一匹护卫的。
出此一事,她担心葛青等人留下会被顾夫人用来出气,便叫她们稍后跟府兵一起撤去榆宁,轻车简从,抓紧顾夫人没反应过来的时间差。
葛青让她放心。
见云桐还向府中回望,葛青绷紧了弦:“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没,”云桐用马鞭戳了戳下巴,“想起件事。”
葛青:“什么?”
“你快去收拾行李,”云桐忽得打马往府中回,“我得带个人走。”
葛青不放心,府中夹道不适于纵马,云桐的速度她跟得上,见她去的方向是客院,葛青大惊,连声追问:“您要带谁走?”
云桐笑了声。
她这次跟顾夫人撕破脸皮,以京城子弟对于人情世故的衡量,谢玉言还敢去榆宁吗。
将军府中的热闹客院听得一清二楚,蔡雄派人去打听过,得知只是顾夫人的小儿子重病。他琢磨了一下将军府死个儿子对朝廷有没有利好之处,发现没什么好处,别说府里还有三个已经养活了的儿子,只要楚戈还活着,他就还能有儿子。于是兴致缺缺,继续看暗探送来的关于榆宁的密信。
谢玉言拘着弟妹在房中做自己的事情,不许他们去打听别人的家丑。
谢九娘在房中磨自己做的木箭,婢女劝不住。往常谢玉言兴许还会管一管,但这些日子他对弟妹有愧,只要别到外面张扬,房中做什么他便不管了。
听得一串马蹄疾驰,谢玉言按了按抽动的眼皮,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他的不安感就越来越强烈。
取茶碗时险些泼了茶,滴滴茶汤落在纸上,恰逢其时,谢玉言盯着解了一卦,认为此乃不祥之兆。
听人叩响院门,来势汹汹,谢玉言出来站到廊下,神色凝重,朝守门的仆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