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近四年,在这一千多个白天与黑夜里,月白一直在惦念着那娴远姐姐。如今在这返乡的路上,既然路过,自然就想着再去看看了。
龙国柱对此事也有所了解,按了按腰间的匕首之后,就跟着月白,步行上山。
山路两侧,小草依旧摇曳,小树依旧招展,只是没见到那娴远的身影。
庙庵门前,两旁的山石依旧嶙峋,只是没见到娴远出现在那屋檐下。
大殿里,香灰冷寂已久,自然也见不到那深切的双眸。
大殿一侧的禅房里,帐子依旧,只是,那两枚作为小饰品的“至正通宝”,没了影踪,自然也没见到那娴远姐姐。
下山路上,月白心想:这位尼姑姐姐,似乎喜欢跟我玩捉迷藏的游戏。我没注意时,她就来个惊鸿照影。而当我有心去寻找的时候,她却销声匿迹起来了!算了吧,“有缘千里来相会”,有朝一日,她多半还是会翩然而至的。到时候,我可要睁大眼睛哦......
时近正午,月白回到了村子里。
一别四年,李先生自是欣喜不尽。
附近七八个村民,闻讯赶来。
就这样,在李先生的统一安排、调度、指挥下,众人或是打扫庭院,或是擦窗抹桌子,或是杀鸡沽酒......到得黄昏时分,除了家里屋后焕然一新之外,还张罗起一大桌酒菜来。那几把个村民暗想:月白这么久了才回来一次,我们既然已经尽到了接风洗尘的责任,也就该先让这一对情侣早点歇息了。以后,再找个时间聚一下,也是可以的。这样一来,开席近半个时辰之后,就纷纷要先回家去了。
再三挽留之后,无法可想之际,月白就赏给各人一两碎银,以表谢意。
众村民推辞不下,就拿着那碎银,欢天喜地的回家去了。
三人再喝了一阵子之后,那李先生心想:经过半天的接触,也算有所了解了。这位龙少将军,身强体壮,又是将门之后,跟我这月白侄女,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年轻人脸皮薄,再加上月白的父母早已过世,我这个做叔叔的,就应当有所作为。
这样想着,他将酒倒满,跟龙国柱碰了一下杯之后,就这样说道:“龙少将军,有一句话,我李某人也不知该不该讲?”
龙国柱暗想,既然月白的父母已过世,这李先生以叔父加师父之尊,自然就是能够说得上话的人了。于是,他这样说道:李叔叔,我和月白都是晚辈,李叔叔心有所想,但说无妨——
“好吧,”跟龙国柱再碰了一次杯之后,李先生接着说道,“龙少将军也是个爽快之人。今天夜里,我就代月白的父母作主,许了这门亲事,也让月白终身有个依靠——”
月白何等聪慧,怎么能猜不出李叔叔的心事?只是,这一刻,李叔叔如此直截了当的说出来,由于缺少必要的铺垫,依然有点出乎她的意料!满心欢喜之际,她先是用嗔怒的目光,扫了李叔叔一眼。羞红着脸低了一下头之后,她又将目光转向龙国柱,看看他怎么说?
是啊,事情已到了这一步,就看龙国柱如何表态了。
只见龙国柱站起身来,缓缓说道:李叔叔的美意,月白姑娘的一片心意,国主何尝不知道呢?只是,这姻缘,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国柱离家已久,尚未得到家慈家严的片言只语,如若就此贸然答允,多半就是对李叔叔和月白姑娘的怠慢了。总而言之,终身大事,还需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李先生端着酒杯的手,不住地抖动着:哦,这可有点尴尬了!喝了吧,就意味认可了龙国柱的话语。只是,对方的话语,与自己的初衷相比,大相径庭啊!如若不喝,那么,此前自己说了那么多,岂不是白费唇舌、自作多情?
而这一刻,月白心里,更是羞愧难当、怒不可遏:好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说来,没有父母双亲之人,岂不是没资格谈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