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半个多月的努力,那块地终于变了样子,按规划做了格局,花棚搭上了,花苗种上了,喷水系统装上了,矮墙砌上了,还搭了一间小屋用来放各种工具肥料杀虫剂等等,一切看起来都井然有序,慢慢步入了正轨。
江欣璐每天上班下班都过去蹓蹓,一直到呆到天擦黑才回家去,辛苦的劳作让她变黑了些,但人却更精神了。店员们知道她在种花,起初都饶有兴致的去参观,也帮着做点小劳动,后来去的人就少了,只有庞大庆隔三差五跟她过去,帮着打打下手。
他现在完全变了模样,头发剪短了,每日穿着深色西装,说话也不再咋咋呼呼,沉默了不少,他原先对江欣璐的意图很明显,江湖习气重,流里流气的,跟江欣璐说话言语间总要调戏一把。如今象个小跟班似的跟着江欣璐,同事调侃他,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却极力否认,说他是把江欣璐当姐姐。大家知道他念江欣璐的恩情,不过是开玩笑,没有人真会去瞎掰他们之间的关系。
庞大庆愿意跟着自己,江欣璐也不拒绝,有时侯指派他做事也不客气,就真跟自己的弟弟似的。
庞大庆家是市郊的,小时侯也帮着家里干过农活,只不过那时侯他是被父母逼着做的,不乐意,学习不好,又自由散漫,很早就在外头混社会,浑浑噩噩的长到这么大,再回过头来干这些事,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以前象飘在半空,迷茫没有方向,如今感觉脚踏实地,尽管辛苦,却做得心甘情愿,每次离开的时侯,望着暮色中的小花苗,他心里总是充满了喜悦。
江欣璐问他,“喜欢做这些?”
庞大庆不好意思的挠头笑,“大概我骨子里就是个农民,到外面的世界转了一圈后,发现还是干这个最得心应手。”
“比做中介更喜欢?”
“嗯,更喜欢。”
江欣璐沉吟了一下,“现在还说不好,如果可能的话,将来我会建更大的花圃。”
“真的吗?店长。”庞大庆眼睛发亮,“到时侯我跟着你干。”
江欣璐笑起来,“没影的事,到时侯再说吧。”
“如果店长有这个打算,一定能成。”
“这么相信我?”
“对,就是这么相信你。”庞大庆说,“我舅舅说跟着店长干没错的。”
被人信任是一种成就感,江欣璐看着面前年青的小伙子,就象看到当年的自己,抱着肩,站在医院门口对陈宇说,我只信任你。
谁都有迷失方向的时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就象一盏明灯,可以照亮全部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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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江欣璐来说,这就算正式开启了她创业的生涯,其实和之前的设定还是有出入的,原想着先做普通精油皂,用营销手段慢慢做起来,积累了资金再往更高的层面发展,没想到现在一上来就奔着高纯度精油去了。
这世上用得最快的大概就是钱了,她坐在桌边,看着账目上所剩无几的数字,无奈苦笑,这才刚开始,后边才是真正要用钱的地方。
一旦花期成熟,就要立刻采摘,如果延误会损害花朵的品质,所以买进大型的植物蒸馏设备刻不容缓,她要高品质,从苗株到仪器设备,每一个环节都要好的,德国uc是世界上做蒸馏设备最好的公司,只是价钱也是最高的。
就算凑够了钱,把设备买回来,装在哪里?暂时不需要大厂房,可总要能摆下设备,她家里那样的条件是不行了,还有运输,人工,各种容具,辅料,皂基……每一个环节都是钱。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现在她可以深切体会到父亲当年的难处了。
要想干点事,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虽然邝希文那里还有一点,但用完之后呢?她不能一点余地都不留,况且他那点钱也只是杯水车薪,意义不大。
现在她最要紧的就是筹钱,筹更多的钱,以确保她刚起步的事业可以顺利的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