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将赵匡美的来意高高挂起。
在简单的与所有的来客都打过了招呼,也约摸着来吃饭的弟兄们应该都已经吃了个半饱之后,会议自然是要走向正题的,也即是他作为领导的讲话环节。
事实上,这才是他要召开这个大会的本意。
想了一想,刘大炮还特意找了个静室,提前换好了衣服,脱去了身上的绫罗绸缎,穿上了一件干净合身的粗麻布短褂和挽着裤脚的七分裤。
穿着这么一身站在高台之上,高台下面塞了足足十二口装满水的大水缸帮他扩音,只双手一抱拳,立时下面群雄便已是鸦雀无声。
包括苏宁衔、赵匡美、沈毅等所谓的大人物在内全都齐齐地放下了筷子,等着刘大炮这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当然,他们此时的心态也各不相同,各自脑补的角度也已是大相径庭,自也不必赘述。
却见高台之上刘大炮双手抱拳之后便一直没有撒开,冲着四面八方的每一个方向转着圈的晃,待确定至少每个角度都拜过了,这才继续道:
“各位义字门的弟兄,各位扬州城的乡亲父老。鄙人黑心熊,今日召集大家伙来此,是为了,有几句真心的话想说。”
声音并不算太大,但也算是气沉丹田,在脚下水缸的扩音之下倒是也勉强能传得挺远,几万个人齐齐地放下碗筷,没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倒是也还能凑合得听得见。
这头说着话,另一头的亲信小弟便也已经忙活起来了,一个纯铜鎏金的,一人多高等身的关公像被十余名壮汉缓缓地抬了上去,就立在刘大炮的身后。
“最近,咱们义字门的势力变得越来越大了,也多谢各位兄弟,朋友们的帮衬,才能让我老黑有了今天这样的地位,按说呢,咱们帮派的社团确实生意比以前也好上不少。”
“可这势力大了呢,难免的就泥沙俱下了,我记得今年年初的时候,咱们所有的弟兄加起来,也才一万人出一点的头,现在呢,应该都已经三万出头了,大部分的人我都已经不认识了。”
“这一个巴掌伸出来,五根自己的手指头都还有长短,更何况是人呢,怎么可能会没有个亲疏远近,我知道,明面上大家都在一个字头之下,但其实饭,还是分锅在吃的。”
“我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下边矛盾很多,以前有对手的时候一致对外,现在没有了对手,自己人和自己人打架的事儿,也有不少,抢地盘,抢生意,抢人手,抢女人,因为什么的都有。”
“况且即便都是同门兄弟,可你说这贩私盐的,和做脚力的,那这日子过的可就差的远了,人在江湖啊,怎么可能会没有纷争,可我这一碗水啊,我是端平也不是,不端平也不是,好多事儿找到我这来,我也是两相为难。”
“这,应该是咱们帮派最近这一段时间最大的问题之一了吧?”
说到这儿,台下来参加会议的门中弟兄倒是都还好,但被请来作为宾朋的外人就已经感觉到屁股有点坐不住了。
这话若是作为开场白来说,未免也太嚣张了一点。
本地一文一武最大的两个父母官都还在下面坐着呢,别的不说,光是明目张胆的承认自己麾下有私盐生意,就已经是惊世骇俗了。
毕竟这种事儿,就算全扬州的人都心知肚明,但历来都是能做不能说啊,尤其是眼下这么个场合,这……
好多人忍不住的就将目光飘向了沈毅。
沈毅的脸色也确实是变得有些不太好看,却是也不太好发作出来,瞥了一眼赵匡美那一桌,微微在心里叹息一声,索性便将一点不满的情绪暂且压下,就当这话他没听见了。
赵匡美也在感叹:“熊弟与那沈毅关系不错啊,这样的场合说话如此的放肆,说明他们俩这是穿一条裤子了。”
苏宁衔闻言也点头附和道:“这便是此人的本事之处了,早在那场扬州动乱之前,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