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的圣王城丝毫不减午时熙攘,就算是入夜之后,这些酒楼勾肆也是一派灯红酒绿的热闹景象。
人们不会注意到,东街原本由巡卫营负责巡逻的路线中多了几名时不时徘徊一下的便装神甲卫,更没有注意到青石居旁面摊里,一名面容愁苦的魁梧男子已经吃下了第五碗炸酱面。
老板的手艺再好,吃多了也是会腻的,尽管自己确实还没饱。
男子百无聊赖的扒着发凉的几根残面,心中已开始羡慕那传完信就拍拍屁股溜了的小师妹,直到那道算不上熟悉,但一看绝对能认出来的身影自青石居中走出,他方才如释重负,将面钱放在桌上,大步迎了上去。
他没有做任何易容,更没有隐藏自己的任何行迹,在江月白进入青石居后,他麾下的神甲卫七队已经集结在了周遭,观察着那处酒楼的一举一动。
神甲卫最强大的地方不是单纯的战力,而是各个神甲卫之间的配合以及那一副副汇聚天下锻造术与符道结晶的强横神甲,相比而言,西圣域的西河卫唯有玄金卫的铠甲能够与之比肩,曾经将江月白的诸多攻势完全抵抗的明银卫铠甲,相比而言就是一张脆纸。
在神甲卫最强大的一队面前,无论是单对单,还是多对多,按如今西河卫暴露出的水平,神甲卫都可绝对碾压西河卫中最精锐的玄金卫。
也可教那天上神座俯首皇城之前。
武阳君大徒弟元名起所领导的七队并非神甲卫主力,其中成员多在灵台灵玄二境之中,他这位队长也不过灵台境巅峰,在同年龄段中无比耀眼,放眼天下却不够看。
可如果现在有个仙人敢公然对青石居下手,三息之内,只会剩下一具尸体,一缕残魂。
至于那些各自观察的眼线,圣王城自有规矩,他们不会动,要动就尽数拔除,就如那群暗中行动过的执法者一般。
这并不需要太长时间。
江月白的出现,终是这清淡的肃杀消弭无形。
“小师叔。发生什么事了?”
望着笑得跟哭一样的江月白,元名起疑惑开口,他们交情尚浅,但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小师叔可没露出过这般多愁善感的神情。
想到了某种可能,元名起面上一抹煞气显露:“裁决司不顾师傅的禁令出手了?”
江月白微微摆手,话语有些有气无力:“不是,裁决司会信守承诺。”
今日这场谈话并不长,大多数时候都是诡异的沉默,其中内容更是一言难尽,在江月白心中,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元名起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望着江月白,按照师傅的描述,你前些日子被裁决司那位司座大人领人打得跟死狗一样,现在居然为他们说话,莫不是被洗脑了?
江月白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将今日之事压在心底,对元名起一笑,道:“在外面盯这么久,辛苦了。”
这话不只是对着元名起一人说,还有那些个刚刚散去的神甲卫,他确信自己压下的声音能够让他们听见。
“怎么说,你都是我们的小师叔,就算捅破天去,师傅也会去填的。”
元名起话语顿了顿,认真道:“真没事?”
江月白郑重点头,心中思绪却依然没有平静下来。
乌江司座不愧是乌江司座,引导自己女儿与他见上一面,便让他再无法对裁决司生出敌意,虽然算起来是他赚了,可这种被人死死拿捏的感受,真的不是什么好体会。
元名起见他面色已然正常,心道反正总会知道的,于是道:“小师叔,袁家那面下了拜帖,请你明日午时在弦月楼赴宴。”
“这拜帖是送到武阳府的,署名是袁人凤,师傅看过,说没有问题,大不了小师叔你一句话,明天兄弟们就加班。”
江月白动作明显一顿,会意点头,有了今日这场遭遇,他是真不想继续与这些庞然大物打交道,一门心思的去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