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部分。
能够随时被掌握的,以及毫无干系的。
无论哪一种,都不应存在于他的体内,哪怕只是沾上一点。
而一个问题也随之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武神诀的修行需将灵力与自身修行彻底隔绝,方能真正发挥出其在无相境,甚至更高境界的威能,可武阳君乃是天下皆知的神座,断无作伪可能,为何能将武神诀修至如此精深?
若灵力与武神诀真的能够共存,自己走上的这条路,或许还有别的分岔可走?
虽然心中已有猜想,但江月白并不打算真的尝试重新接纳天地灵力。
在与那姓叶的交手之时,对方所运用的灵神诀才是真正驾驭灵力的法门,而他的武神诀与之几乎全然相反,在那时,他感受到了武神诀无相境真正的道路,那么,顺着这条他第一眼看到并确定的道路走下去,才是他应该做的事。
现在,他也一心于此。
流云手的气劲随血气流转,将落至双手的风雪悄然裹挟,仿佛戴了一双洁白的手套,江月白注视自己双手,若有所思。
之后的一路上,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挟持”雪域的风雪,认真的观察并感受着。
血气与纯粹灵力的碰撞,哪怕在流云手的分隔之下,也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属于武神诀的血气,属于天地的灵力,都在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这些变化聚合起来,便是在安宁镇对抗魔潮之时,于他体内爆发的隐患。
若是在外界,已经全然与灵力修行背道而驰的他并无法做到这些,因为天地灵力虚无缥缈,且无法入体,与血气相遇时一碰即碎,完全无法起到作用,而北冥雪域的灵力有实体,纯净与浓郁程度亦远胜外界,已然能够激发武神诀的自我防护,并坚持那么一小会,已是磨炼自身的好东西。
血气与灵力并不相通,至少在他所修行的路子上是如此。
那么,当初因为灵力趁火打劫而出现的隐患,是否能够从血气与灵力的交锋中,找到解决的办法?
江月白不知道,只能倔强的向着这个方向进行摸索。
北冥夕察觉到了他的行为,没有询问,只是偶尔拂袖,令得萦绕他们周边的风雪更加猛烈一些。
北冥昭自不会在意这些,他所要的,只是尽早返回北冥雪域,将北冥夕的圣女之位定下。
至于他们歇脚的那些雪域聚落,面对一位北寒尊使以及即将继位的圣女,眷族们纷纷放下早已弯折不知多少年的身段,比宫里的太监服侍的更加妥帖,连带着江月白这个不明人士,也沾了不少光。
简而言之,这一路,畅通无阻,分外和谐。
直到一道钟声的响起。
那是他们进入北冥雪域的第五日,江月白对雪域的风雪已有了更多的感受,以流云手领着一道气劲包裹全身后,任由风雪加身,将自己堆成一个雪人。
姿容绝世的男子带着一位姿容绝世的女子御剑逆风雪而行,绝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可若这风景线中夹着一个不明所以的雪人,便只会剩下使人发笑的滑稽。
可只要北冥昭与北冥夕不在意,江月白尽可以继续亲近这些风雪,以全身血气与天地风雪对抗。
这是尝试,亦是磨炼,反正没有旁人看见,怎么乱来都行。
只是,当那道钟声落下时,雪域之中,风雪骤乱。
江月白猛然睁眼,先前入定般的从容平静顷刻消散,武神诀运遍全身,将血气的翻涌镇压,起身之时,一身积雪扑簌落下,再无一片白雪能够停留。
钟声悠远,不带任何灵力波动,却似乎能穿透人的心灵,令任何听闻钟声的生灵心怀敬畏。
江月白原本平静的心湖就此涟漪不断,不得不停止这习以为常的修行,在目前这全神贯注的情况下,若是晚惊觉一刻,躁动的武神诀就会反噬自身,造成一些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