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实际上,江月白只是轻松自然的说出了自己的本意。
在他眼中,与人相处,最重要的就是轻松愉快。
似是与寒蕴水的这一路同行,虽然初时有些烦扰,但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之间的相触极为自然,几乎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这样的相触,就是一个轻松惬意,而现在,他打算将这份发自心底的轻松,分一些给眼前的同龄人。
荀日照的面色算不上差,神情更算不上严肃,但他能够看出,他很累。
不需要他开口,荀日照自己已是半开玩笑的出声,全然没有架子。
“这两日事情颇多,本想在昨日开幕结束后来寻你们,却一直被事务缠身,直到现在,才算是挣脱出来。”
荀日照对二人抱拳一礼,道:“首先,请二位原谅先前福伯的不敬,他并非针对你们,只是过于谨慎了些。”
或许是基于对荀家的不良印象,以及从江月白口中得来的,对荀家的不良印象,江月白与寒蕴水都没有那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但对荀日照都多了几分好感,寒蕴水迅速抱拳还礼,道:“哪里哪里,我们都没有在意。只是当时事发突然,还未来得及自我介绍。”
她既然开了头,江月白自然跟随,二人与荀日照通了姓名,至于荀日照,根本不需要过多的介绍,幸亏这一片区域已经被他们承包,不然只要一个多嘴的看上一眼,惊喜的喊上一句,便会有不少人涌过来,或远或近的瞻仰荀圣子的风采。
“寒姑娘,江兄,今日与你们相谈不过片刻,却也觉得心中轻松许多,或许,卸去了这身份的光环,我们会是不错的朋友。”
荀日照会心一笑,如此说道。这句话却是真心实意,这些日子他斡旋于初原城内各方之间,荀太渊为了磨砺他,只给他留了一个福伯随行,而就算是福伯再心向于他,也始终都是荀氏的家臣,一生听命于家主,无法随心所欲的行事,在某种程度上,他算是家主留在他身边的一个耳目,虽然苦闷,也只得无可奈何。
这些日子的忙碌比起还在中圣域的时候,自然算不得什么,但他只是觉得……很烦。
西风烈是个知晓分寸的人,西风古城对他的欢迎与商谈都是点到为止,但西圣域乃至其余四域的一些势力并不是如此。
有人试探,有人恭维,有人极力彰显自己背后势力的价值,甚至有人话语中暗藏锋机,自以为筹码足够而飘飘然……荀氏圣子所代表的资源与话语权有多重,这些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他们都不清楚,荀日照并不喜欢与他们打交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在荀日照的眼中,这些因为荀氏权柄而来套近乎的人,或许转眼就会对着袁家或者安家示好,而当最后的皇位定下之后,他们更是会毫不犹豫的归附那最终的胜利者,若荀氏是胜利者,他固然可以“使用”这些人,但他不想这么做,至少,现在完全不想。
现在的他,只想好好放松一下,也是因为如此,他选择找到江月白这里,某种程度上,也是想要找个可以安心交谈,不需考量那许多谋算的人。
从这一点看,江月白与寒蕴水,都没有让他失望。
……
这一日,三个年轻人在初原城郊外寂静的林中交谈着许多事情。
比如中圣域,西圣域的风土人情,名胜古迹,比如初原城内喧闹的夜市,又比如即将开幕的小圣比,那许多可能可以夺得不错名次的年轻俊杰……
一个声望极高的皇室后裔,一个西圣域的“前朝余孽”,还有一个心心念念做着大逆不道之事,并已经付诸实施的有志青年,这样的三个人混在一处,却并没有任何冲突,反而甚是融洽,三人都将自己的一些见闻分享而出,这一场交谈,实际上更像是一场故事会。
今夜,他们只谈风月,不谈大事。
直至三更鼓响,月明星稀,专心聆听沐霜城内旧事的荀日照方才起身,对江寒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