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眼里一亮,对寒蕴水正色道:“详细的,等今日见了你父亲,你肯定也会知道。”
寒蕴水已经从他身上看到了很多,以至于现在的他再也无法自认为自己是个很能隐藏秘密的人,但终究有许多,是寒蕴水看不出来的。
至少现在,他凭着这些,还能抢到一些主动权。
或许算是意气之争,或许是单纯的报复,或许只是单纯觉得这不应该是这个寒家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应该掺和的事情,他选择吊住她的胃口,任这顽皮而不顽劣的大小姐施展何等手段,都再不松口半分。
他相信,如果是寒宁天,应当也不会愿意让她参与进这些事来。
……
寒家坐落在沐霜城的西南方,相比于寻常百姓的住处,这一处占地广袤的院落已是极其繁华,但相比于城东林家,便是小巫见大巫了。
此刻夜色已降临,寒蕴水领着江月白进入寒家大门,神色不豫,好似受了极大委屈一般,幽怨目光时不时向后瞥来,弄得江月白好生不自在,仿佛自己对她始乱终弃一般,但也正因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自然的直视寒蕴水的目光,便能将这些尴尬消弭无形,故而一路走来,寒蕴水再没能从他身上套出话来,只是寒家的门卫上下打量着他时那隐隐露出的敌意,还是令他心中颇为无奈。
寒家不似林家,落在沐霜城百姓眼中,是出了名的青黄不接。
整个寒家的后辈一共就五个,其中唯有寒蕴水是寒宁天所生,或许因为她是唯一的嫡女,寒家上下都对其宠爱备至,就算是他这个才到沐霜城两天的外来者,也对这些知晓的清清楚楚,可见寒家上下对寒蕴水的疼爱到了何种的地步。
最直观的表现,便是那场赌斗开始之前,那些寒家医馆的伙计们嗜人般的目光。
而现在一路行来,不知有多少寒家人对他投以或多或少带着愤怒与质问意味的目光,而那一切的罪魁祸首偶尔还会转过身做个鬼脸,仿佛很乐意看到如今的情况。
在外人目光聚焦之下,她还收敛着几分性情,但到了那封闭的内室以及如今这自家院落之内,哪里还会装那温柔模样?
思索之间,二人已至寒家大厅,在那里,一桌饭菜早已上齐,寒家家主寒宁天与其夫人坐于席间,只等一人归来。
桌子不大,菜色亦不多,一家三口正好。
“到了。”
余落霞对江月白笑了笑,旋即奔向父母,直接扑入母亲怀中,后者显然习以为常,轻轻抚摸女儿柔顺长发,目光却已落在江月白身上,道:“这位是……”
寒家鲜少接待外客,此刻一道颀长身影从容立于大厅之前,明显是与女儿一道归来,无论寒夫人还是寒宁天,都很难不注意到他。
江月白的注意力却在那檀木桌旁的椅子上。
寒家主脉只有三人。
无论是来到西圣域之前探查的消息,还是沐霜城本地人的谈话,都表明了这个事实。
然而现在,桌旁却是四张椅子,寒家的仆役以及支脉之人,自然不会上这桌吃饭。
莫非寒宁天早知他要来?
但这说不通啊,就算医馆的小厮早已向他报告了情况,这莫名其妙多出的一个位子,还是令他感到匪夷所思。
他微微抬头,目光却已与寒宁天正面相对。
那是一张仿佛饱经沧桑的中年男人面孔,微陷的两涡与鬓角的霜色都是岁月留下的刻痕,但从那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中,他看不到任何事物,反而是自己,好像被从里到外看了个遍。
那是审视,或者说端详。
都不是应该给不速之客递上的行动。
而且,在寒宁天深邃的眼中,他感受不到任何的善意,心中甚至已无来由的沉重起来,仿佛自己接下来的任何动作都不符合这一方天地的规矩,甚至直接被驱逐。
此方天地,在寒家之内,只在寒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