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名战力强些的普通人,饶是如此,东方不觉依旧顶住了这一击,哪怕整个身体摇摇欲坠,胸前血洞狰狞可怖,也依旧立于原地,凭着强大的意志力生生维持住自身的清醒,继而做出了这诡异情形下的清醒论断。
“此绝非俗世之法,向凌霄,不,阁下当真好手段!”
东方不觉没有回头去管那个葫芦,只盯准了向凌霄,正欲继续开口,忽觉身旁劲风扫过,随后目光便被一个轮盘状的物体遮蔽。
焚天轮出现在他的眼前,继而砸入他的脑袋。
作为三大家荀氏历代传承的圣物,焚天轮在荀氏祠堂不知受了多少年岁的香火,荀家上下无人敢对其有任何不敬,恐怕在其历史中,尚未有被用作凶器砸击他人的记载,现在便可以有了。
“荀日照……”
大脑被焚天轮生生砸烂,东方不觉的思维快速流转,口中大笑出声:“好一个荀日照!”
皇族的尊严,在这位荀氏圣子心中似乎并不是绝对的,这家伙,比他想象的还要务实,还要敏锐。
的确比那两个要好些,可惜,他不想帮人争位,真要争,也该自己上。
放眼当今天下,皇族王公,谁堪栋梁?正当能者居之!
五息时间尚余一息,东方不觉头颅心脏均碎,身体亦被流云气劲搅烂,几乎等同于一具依旧站立的破碎骨架,凄惨的不能再凄惨,一名神座在战斗中被打成这样,当真是足以震惊天下的大新闻。
至少现在,荀日照那一记敲落,整个人顺势前滚,将江月白攻势去尽的葫芦抢回后,荀氏护卫们与王定安都已目瞪口呆,连恢复了对灵力的感知都浑然不觉。
五息已过,礼法消散,那一具破碎不堪的躯体依旧站立,残存的嘴唇似乎还有先前话语的余音,但看这样子,就算神力能够将伤势快速好转,也不可能治愈如此恐怖的伤。
江月白依旧紧张的盯着东方不觉,随着他心念微动,葫芦自荀日照手中飘回,在他手上继续蓄势。
东方神域依旧没有完全消散,星域的侵蚀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进展,东方不觉还有一战之力!
“都将我逼成这样了,还不肯放松一下吗,绷得太紧,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戏谑的声音突兀自江月白后方传出,一众人几乎条件反射的望向那处,就见在登神宴的某处席位,一名眉宇英气勃勃的剑客大笑起身,一面鼓掌一面向他们走来。
江月白与东方不觉也算交手多次,眼神中顿时多了几分凛冽。
他记得那个席位属于落日古境周边的某个二流宗门,没想到,这位明显在自家宗门名列前茅的年轻强者,早已是东方不觉的傀儡。
“别这么看着我,我的傀儡很多,可数不清有多少个。”
东方不觉对江月白的目光视若不见,微笑道:“能将我的本尊毁成这样,你们当真了不起。”
神座,素来是修行界的至高存在,他们完全有能力超脱仙人的千年仙寿,比天下绝大多数人更接近永恒。放眼神国历史,唯有上古时代与这数十年大规模的诞生神座,如今的神座们从年龄看,或许不如许多混迹俗世的老牌仙人,可论战力,天下可没人见过一名神座在与非神座之人对决时,陷入窘迫过。
今日,这般不合情理的场景却发生了,虽然并不彻底,却是完全刻进了旁观这一幕的人心中,让他们永生难忘。
“这是你多行不义的报应。”
江月白嘴上不饶人,心中却是暗道不妙。连续两次爆发彻底耗尽了他的力量,血气已枯竭到难以支撑金身无漏的地步,向凌霄状态不佳,礼法也已耗尽,更不要提被他几乎抽干了的荀日照等人。
他们拼尽一切,才算将东方不觉得本体击垮,可此地不知有多少东方不觉操控下的傀儡,一个倒下了,千千万万个站起来,就算他能无穷无尽的压榨自身,又如何能应对这般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