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宋善宁跌进谢谌怀里的那一刻,两个清醒的人都愣住了。
碧螺看着自家主子没骨头似的倒在男人身上,脸色煞白一片,她连忙伸手去接,却被宋善宁使劲推开,然后转头又将眼前的人搂紧了一些。
谢谌僵直不动,少女身上清甜的花酿味道斥满鼻腔,好似一把无形的大锁,将他整个人紧紧覆住。
宋善宁软趴趴地勾在他的肩上,手上因为用不上力,眼看着就要从谢谌身上滑下去,碧螺连忙伸手,虚虚地护在她的身后。
两息之后,谢谌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同时不忘吩咐一旁的碧螺,“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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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阳到后院牵了马,等在小巷的侧门处,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正要进门去找,却见自家公子怀抱着一个女子走出门来。
那女子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正脸埋在肩膀上,看不清长相。
他一时间怔愣在原处,又看到身后你有人跟了出来,虽然带着帷帽,但是身形异常熟悉。
荆阳握着马缰,说不出话来,谢谌抱着宋善宁,然后朝后面示意了一下,“跟她去取马车。”
碧螺皱眉,“谢公子……”
听到她出声,荆阳立刻认出来,是永安公主的贴身婢女,那自家公子怀里抱着的这位……
荆阳心头大罕,却不敢表现出来。
谢谌抬起袖子盖到宋善宁的脑后,确定不会有人看到她的脸,“我跟你一起去。”
他语气冷淡,动作却体贴。
碧螺点头,然后带着两人拐到后院,找到公主府的马车,倚在树根底下乘凉的车夫看着自家殿下这幅样子,吓得连忙蹦起来。
来不及解释太多,碧螺示意他将车帘撩开,然后跳上马车,在里面接着宋善宁。
谢谌手肘往外推了一下,然后单膝跪在车辕上,先把宋善宁的双腿往里送,再托住她的脊背,想要将她的上半身也送进去。
熟睡的宋善宁难受地哼唧了一下,人是进去了,手却拉着不松开。
谢谌往外退,袖口一顿,他被人拉扯得正紧。
想要伸手拂开,她却抓得更紧,嘴里还呢喃着不知在说什么。
谢谌没办法,倾身去听她在说什么——
那浸润过清酒的唇瓣亮若玫瑰花瓣,轻启之间,怯生生地吐出一句,“爹……”
谢谌:“……”
而另一边,扶着宋善宁上半身的碧螺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谌眉宇间的那点宽容和耐心转瞬之间燃烧殆尽,手上用力,想将她拉扯的手指直接掰开。
不想半醉半醒的宋善宁再度贴上来,她跪坐在地上,大胆地搂住眼前人的手臂,好似痴情的少女,实际上吐出来的话却是,“爹……别不要我。”
这回的声音放大许多,在场四个人全都听清楚了。
荆阳和车夫齐齐瞪大眼睛,又齐齐垂下头,当自己是个没耳朵的木头。
谢谌一股气憋在心口,发泄也不是,纵容却不甘。
可下一刻,一串晶莹的水珠顺着少女洁白的脸颊滑落,最后滴在谢谌的袖口,洇开一小片水迹,一颗接着一颗,打湿了厚实的布料。
碧螺实在不忍,小声求道:“谢公子,您能不能送佛送到西?”
拒绝的话梗在心口,谢谌沉默地应下,一道上了马车。
荆阳则牵着两匹马先行打道回府了。
车帘撂下,截出一方闭塞的空间,宋善宁终于变乖,不再闹着要抱他,只有手指勾着人家袖子。
碧螺松一口气,想要扶她起来,可她不愿意坐到软座上,抓着车帘垂下的流苏不动,没办法,碧螺只能陪她坐在地上,背贴着软座,让宋善宁能够靠在自己身上。
谢谌的袖子还被抓着,不能离得太远,但也不会坐在地上。他坐到两人对面的软座上,一手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