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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去了?
宋善宁回过神来的时候,谢谌已经走出去七八步远。
她对碧螺使了个眼色,让她继续守在这望风,然后自己连忙追上去,挡到他的身前。
谢谌退后半步,沉静的目光压下,问:“这位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听他这默然的语气,倒像是不认识她一般。
宋善宁原本打好的腹稿一下子噎住,竟有些不知所措。
谢谌语气也严厉起来,“让开。”
何曾有人有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过话,宋善宁鼓了鼓嘴巴,抬手张开双臂,将整个走廊都占满。
她才不信谢谌会不记得她。
这才过去两天而已,她又不是扔进人堆里便找不着的样貌,怎么能忘得这般快。
这样想着,她便也不在意谢谌的故作不识,毕竟两人当日只是萍水相逢,他警惕些也正常。
于是,宋善宁认真地自报身份,“谢公子,我姓宋,名善宁。那日的黄金,便是我让人送去的。”
她是不怕暴露身份的,反正谢谌也不能怎么样,又说不定,还能借着身份做些狐假虎威的事。
谢谌的眉目间闪过淡淡地惊讶,而后行礼,“草民参加公主殿下。不知殿下身份,多有冒犯。”
跟在后面的荆阳也长大了嘴巴,一边跪下去行礼,一边想,怪不得长得好像天仙,原来是永安公主。
宋善宁自然不会计较,她摇摇头,道:“不知者不怪,谢公子免礼。更何况,该说抱歉的是我。”
荆阳也跟着起身,心里却不免悄悄撇嘴,说着这么规规矩矩的话,却张着双臂拦人家的路,公主也不能不讲理啊。
对这话,谢谌不置可否,只问:“殿下严重了,在下可以过去了吗?”
宋善宁咬唇,认认真真地摇了摇头,“抱歉,还不行。”
谢谌的眉毛再度拧成一团,“殿下还有何事?”
宋善宁先看一眼后面的荆阳,状似有些纠结。
但是谢谌只当没有察觉,就这样默默等着她开口。
没办法,宋善宁也不好指使别家的下人,便直接道:“你那日帮了我,我要报恩。”
这话郑重,荆阳一时间想瞪眼,却又怕被注意到,只得低声屏气,全当自己是个木头。
谢谌道:“举手之劳,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宋善宁执拗道:“对我来说,不是举手之劳。那箱黄金,本来是我给你的报酬。”
谢谌说:“不知是殿下好意。但那箱金银实在贵重,在下受不起。”
听着他拒绝的话,宋善宁却忽然弯了弯眼睛,“当日是我考虑不周,所以,今日特意送上别的谢礼。”
谢谌自知如果不收下,多半还要再纠缠下去,他没心思哄这位娇滴滴的小姑娘,想了想,便点头,“好,我收下。如此一来,便算是两清了,之后殿下也不必再记挂这件事。”
宋善宁早知他会这么说,倒也没有被这冷冰冰的语气吓退,她朝守在楼梯口的碧螺招了招手。
碧螺立刻拿着一方锦盒跑过来,递给宋善宁,同时还朝她眨了眨眼。
宋善宁知道,应当是谢谨上来了。
她们原本的计划,是将谢谨先支走,然后趁着这时候,多和谢谌说几句话。
可是眼下,她忽然改了主意。
她何必避讳谢谨,若是让他知道,就相当于是告诉整个廷安侯府,她永安公主对谢谌青眼有加,若是谢谌态度仍旧这般冷漠,总归是不大妥当。
如此想着,宋善宁沉默的时间也更长了一些。
谢谌有些不耐烦,到底是碍于身份,不能怎么样。
脚步声愈发近了,宋善宁咬了咬唇,耳垂微热,她又轻又慢地打开手中的锦盒,里面放着一块红布,揭开之后,是一支羊脂白玉制成的发簪,精致入微。
她想了想,将簪子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