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青,羽翼般的长睫颤了颤,“抱歉。”
他只记得在荀桑给他施针时晕了过去,后面发生过什么,便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对方是何时来,来了多久。
沈星尧利落起身,“手给我。”
楚雉抬眸,不解的看着他,却未动。
沈星尧只好又逼近些,为他查看伤势,唇角扬了扬,“怎么,只许你摸我,现在换过来就摸不得了?”
楚雉忍受着四肢百骸撕裂般的疼痛,低头不语。
良久之后,沈星尧松开他,拿起桌上药老走前留下的药膏,拔开塞子朝他腰背和上膛的伤口倒去。
这是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在遭遇这样的刑罚还能撑一口气活到现在。
药膏冰冰凉凉,带着刺痛,但真正让楚雉感到煎熬的,是对方手指划过身上奇怪的触感。
见他又是蹙眉又是咬嘴唇,沈星尧打趣道:“痛?”
手上动作并没有减轻,沈星尧加快了涂药的速度,甚至力度在无形中更重了些。
“更疼的不是都经历过了,这算什么?还是你觉得,我碰了你让你不干净了?”
沈星尧说着,冲他眨了下笑眼,“可惜啊,你看不惯我也没用,反正你这辈子估计都逃不出我手掌心了,与其恨我,倒不如试着喜欢我,这样大家都能开心点不是吗?”
楚雉眉心锁得更深了。
冰凉的触感消失,沈星尧站直了腰,将手里的药瓶扔给他,“其他地方自己来。”
这时,外面传来冗杂的脚步声,灯光映照中,隐约几道身影立在外面。
沈星尧与楚雉几乎是同一时间看过去。
接着,楚雉凝眉看着他,面色似是疑惑,沈星尧却不以为然的轻笑一声。
不由掩着唇打了个哈欠,没有去管外面的人,而是问楚雉,“想说什么?”
秦嵩那老头的手段,当真无趣极了。
楚雉喉结顿了顿,猜到沈星尧与外界传闻中截然不同的处境,终究没发一语。
捏紧了手里从沈星尧那儿接过的玉瓶,上好药,兀自将衣服拢好。
对于沈星尧的镇定自若,多了几分沉思。
他当真,丝毫不慌?
沈星尧却瞧着屋里唯一一张床,皱了皱眉。
他似乎不该把人弄他床上来,这让他今晚怎么办?
按照修真界惯例,人到了筑基之后便可以不用睡眠,但是他不一样,他上辈子一飞冲天直接升到大乘期,也还是嗜睡得很,尤其后来实在清闲,一睡就是不知多少天。
如今这……可真是难为他了。
沈星尧叹息,“本尊连睡觉的地方都让给你了,你这般冷漠,当真叫人伤心呐。”
楚雉眼睫动了动,知道自己是在那人房里,想要下床,奈何双腿失去了支撑,险些摔下去。
“做什么?”
沈星尧扶住他,嘴角勾了勾,“叩头谢恩就不必了,真想感谢我,笑一个?”
小说里,大反派楚雉一生命运多舛、克亲克友,幼时家破人亡颠沛流离,十三岁那年相依为命的邻里老人也因他丢了性命,直到被忘情宗宗主白尘仙人发掘拜入忘情宗,一切才开始转变。
在忘情宗,那个被过去种种经历压垮了的少年才多了几分明朗,变得像个正常人。
楚雉在修行上有天赋,加上自身肯下功夫,心无旁念,只知愣头愣脑日复一日的练剑,越发受到师尊白尘仙人的重视,渐渐的宗门里师兄弟也都对他刮目相看。
然而好景不长,在楚雉二十岁那年再遇变故,也就是现在。
他的师尊,白尘仙人,再庇护不了他。
从那以后,木讷善良不认命的少年再不相信谁,也没有了心,而是变得阴鸷极端,一步步被逼上黑化、陷入魔道。
在那以后的楚雉,眼里只有杀戮,再没笑过。
楚雉当然不会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