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没有车牌,车窗玻璃被砸碎了,”这个居民楼的窗台修的很高,初屿一边握紧手机吃力的往上爬。
面包车往巷口开,她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但依旧很努力的探身去看,“现在往左拐,往平安街那边去。
眼看着同伙已经行驶着面包车逃离,而楼上的人马上就要下来,寸头急红了眼,他握着刀,像是要同归于尽似的一边死命挣扎一边向后疯刺。
男生的手腕往上一寸不慎被划了一道。
随后寸头被率先冲下来的两个大叔按住,再迅速的被一群人围住。
男生没骨头的倚在一旁墙上,轻吹了下背汗浸湿的额发。他低垂着眸,扫了眼手腕,随即把校服的衣袖放下来。昏暗的光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有人过来询问情况,他散漫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打完电话。
初屿探身往下看,窗子的正下方被栽了多肉的窗台遮挡了一部分。但还是能看见楼下短时候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住户,也有听到声响过来。
乌泱泱的围在一起,吵吵闹闹的,很多人在骂着,也有在警察来之前血气冲忍不住对人贩子动手的。
无论是谁,听到是拐卖这种事,都难掩气愤。
“这些杀千刀的人贩子,也不怕报应……”
“几年前年河对岸就有个女娃子失踪了,现在都还没找到,太惨了,那女娃的爷爷当晚就脑溢血没了,妈妈也疯了……”
“就该枪毙!下地狱!”
初屿倾身,焦急的眯了眯眼睛,试图在混乱的人群中找到那个让她跑的少年。
没有看见人。
她抿了抿唇,急切的从窗台上跳下来,她心里慌,脚下看不清,跳下的时候,脚踝直直的扭了一下,膝盖猛地砸在了地上。
剧痛袭来,初屿长长的嘶了一口气,然后眼泪毫无预感的,一滴一滴的砸到水泥地上,四溅开来。
她一边用手背擦眼泪,一边挣扎着要起身。
楼下人声嘈杂。
而她在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了一双向她伸出的手。
宽大的手掌,指骨修长又指节分明,筋脉在冷白色的肌肤上性感的突起。
腕骨内侧的脉搏附近,破了皮,浅浅渗出鲜红的血,看上去像一件脆弱又极具破碎感的艺术品。
初屿的视线随之往上,落到他身上。
他校服脏了,额发有些乱,黑眸深深,眉骨处有些青紫,姿态依旧很拽,似乎是没怎么落下风。
头顶倏地落下轻笑声。
然后是少年散漫的嗓音。
“喂,谢也不是这么个谢法吧,还要跪多久?”
初屿看了他好久,才回过一点神,她真的被吓的有些懵了,连头发还在细细的发麻。真就这跪在地上这个姿势,打算和他道谢,“对,谢……”
得算是他反应快。
男生膝盖急忙一弯,把人给拽起来。
她头发乱的一塌糊涂,细碎的胎毛散落在额前,被汗浸湿了尾端,脸上又不知道从哪里蹭了些灰,看上去脏兮兮的。
璀璨的狐狸眼泛着水泽,眼睫也湿漉漉的,轻轻垂着,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失魂落魄的,有些迟钝的看他,没什么生气。
少年看着,挣扎了两秒,然后抬起手,轻盖到女生的额头,极为生硬的轻拍了三下。
这是家里长辈惯用来替小孩子驱邪压惊的动作:轻拍额头三下,嘴里还会念叨一些驱邪的吉利话。
初屿的眼睫颤了又颤,眉眼慢慢的,因为膝盖上传来的刺痛,委屈的皱在一起。像是真的被他召回来魂了。即使他动作生疏僵硬,也不曾说上半句吉利话。
男生扫了一眼她的脏兮兮的白棉裙,窗台上那点灰全给她擦的干干净净,齐膝盖的那块有一小片鲜红干枯的血迹。
竟是比他还伤的惨烈一些。
他皱眉,轻声道: “怎么搞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