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麟鸣一直都知道这洛阳城中没几个有骨气的朝官,可是他也没有料到,这群人的骨头竟然会软成这样,自己不过在城南召集了两万新兵,他们便被吓得赶忙派人出城送粮了。
他还以为起码要等自己再练个一年半载的兵,把这两万兵训出点恒州兵的面貌后,他们才会有所恐惧呢。
其实在早在他回洛阳之后的第二天,这城中就有不少前来向他示好的人了。
只是他们虽然示好,可更多还是希望自己能跟他们合作。
景麟鸣对此自然是嗤之以鼻,皇帝拉拢他,他都不屑一顾,更何况是这些人。
而且这些人中肯定少不了两头下注的骑墙派。
他最恶心的便是这种人。
其实景麟鸣自认为是个要求颇多的人,他既不想跟这些前来示好的人合作,又希望他们能够一直向他示好。
可是这种心态放在别人是不识抬举,放在他这个有兵有权的将军身上,却显得十分合情合理。
因为现实就是这么残忍,以景麟鸣现在的实力,哪怕是冷落皇帝,他也得小心翼翼的来巴结他。
程霁泽的对他的态度,就很能反应出这一事实。
其实景麟鸣也不想表现的如此倨傲自负,可是洛阳这座城,实在是给他带来太多苦痛了,他没办法对这城中的每一派势力放松警惕,除非他们足够弱势,抑或是能够全心全意的支持他。
父亲景袤在洛阳给他留下来的这近万军户,是他能在这片土地上恣意妄为的资本。
可是正因为这样,他才更不应该忘掉父亲对他的恩情。
他绝不能输给这城中的各派势力,也绝不该放过廖镇裕一党。
这是他身为一个儿子、一个将领应该担负起来的责任。
如果没有他们,他的父亲不会死得不明不白,恒州的百姓士兵也不会多遭受柔然七年的侵扰。
在惜卿处理流民身份登记的事务时,景麟鸣一边接收着城中大族送过来的粮食,一边还不忘暗中调查何宪的手中田产、宅邸及其他产业。
这其实是一项大工程,因为像他这样位列八公的重臣,除了登记在册的田产仆从,还有许多见不得光的私产,这才是他最想要的。
从他计划要对何宪出手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想好了所有的计划,那些被他派出去暗中调查的探子,只是这项计划的第一步。
本来他还想加快动作,因为之前挪用出来的六千石救济粮只够流民吃一个月。
可惜这些软骨头的士族官员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一早就把粮食给押运了过来。
前前后后的,竟然已经送过来了近万石粟米。
景麟鸣派下属亲自记录下了每个人送来的粮食的数额。
如果在他建军营练兵之前,这些人便整理好粮食送到城南来的话,景麟鸣估计也会愿意相信他们是真的怀着一颗善心,担忧这些漂泊无依的流民。
可是他们偏偏是在他召集两万士兵、程霁泽清查土地之后,才开始忙不迭的用送粮食的方式来对他示好。
他眼中容不下这些沙子,等他对付完何宪之后,就该处理这些来给他送粮食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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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卿这几日在府里呆的并不舒坦,距离她跟景麟鸣挪用官粮那天已经快一个月了,这几日她天天在跟吕安贤商讨军需物资的事宜,顺带着也已经让吕安贤提前清点出来了六千石粮食,只要景麟鸣发话,那这些粮食用不了半天就能运送至城南。
可是景麟鸣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而且就算不提这个,他也已经快十天没回府了,惜卿想了想城南军营里的卫生环境情况,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这天也一点点变热了,景麟鸣要是还不回来,那她估计也不敢去城南找他了,因为光那满军营的“男人味”,就够劝退的。
但是这么拖着也不妥,惜卿想来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