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向建有太仓,这几年来虽然收上来的粮食数额不断减少,但是应付现在城外的流民,绝对够用。只是十几日后便是今年朝廷第一次发放俸禄的日子,如果现在我们向皇上申请挪用这批粮食,那么不但朝中百官不会同意,而且递上去的奏折,到了门下省就会被驳回来,皇上压根不会有见到的机会。”
景麟鸣微微睁大双眼,眉峰微微跳了一下,心底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所以你想……”
两人的目光对上,惜卿知道景麟鸣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对!先、斩、后、奏!”
这几个字几乎是一个一个从她嘴里蹦出来的一般。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出这么冒险的建议,但冥冥之中她却认为,眼前这位父亲离世后能在恒州蛰伏近七年、最终一举收复失地的少年将军,一定会采纳她的建议。
相较于惜卿对景麟鸣的信任,景麟鸣对惜卿,则是满满的不敢置信。
在此之前,他对她,一直都是抱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心态,即使任她为主簿,也只当自己是帮人帮到底。
如果真要真要让他说惜卿的作用,那他大概也说不上什么来。毕竟他一直认为这种看上去就像是浸淫官场多年的人,肯定不会有多少忠心,平日里也许可以当个普通的智囊,但到了关键时刻,即使不收拾细软跑路,留下来也只能当个溜须拍马的狗头军师。
所以在听到她刚才的建议后,他才会如此诧异。一方面,她这建议提的实在是合他心意,早在恒州,他父亲便已做过类似的事情,虽然后续产生了种种难题,但正是因为解决了这些难题,才有了后来飞速成长的恒州兵;另一方面,他却又不太敢相信,她竟然会提出这种几乎会触怒群臣百官的建议。
所以他敛了敛情绪,恢复了冷峻的神色,厉声说道:“你这方法虽然管用,可是有没有想过,最终会有多少流民赶到这里?如果挪用出来的官粮不能及时归还,谁来负这个责任?”
惜卿听了这话,如坠深渊,小嘴张了张,却仿佛失声一般,说不出话来。
对啊,光考虑怎么救这些流民了,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景麟鸣完全可以采纳自己的建议,然后卸磨杀驴啊!
这下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