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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看着离去的丘福,也没了分析北元态势的心思。
金忠及其家人神秘失踪,背后必是有一股力量在操纵。
朱棣很欣赏金忠,甚至曾将此人收为己用。可就现在来看,金忠很可能暗换门庭,成为了其他人的爪牙。
可要人命的是,金忠的名字是挂在燕王府门下的,一旦他闹腾出来什么事,追查下来必会牵连到燕王府。
朱棣不相信金忠出现在京师没有任何图谋。
一个人,要么消失的彻底,要么出现即有目的。
朱棣思虑良久,便带人出了燕王府,直奔灵谷寺而去,派人通报之后,进入禅房,见到了袈裟披身的姚广孝。
“师父倒一如既往,修佛修心。”
朱棣坐了下来,对姚广孝清寂的生活表示羡慕。
姚广孝只平静地笑了笑,盘着佛珠,道:“王爷到此,怕不是想学老僧敲木鱼,念经书吧?”
朱棣目光复杂地看着姚广孝,这种感觉,一如曾经熟悉,只不过他彻底成了朱允炆的人。
“若真有空门无所忧扰,本王倒也想试一试。只不过,师父也清楚,极乐之地只存在于往生,而不存在于当下。”
“王爷领三大营整训,可谓京军将帅,有何忧扰?”
姚广孝不急不缓地问道。
朱棣苦涩中微微摇头。
京军将帅?
这倒也没什么错,三大营整训确实是朱棣一手操持的,可朱棣本身即没有在五军都督府挂职,也没有在兵部挂职,只是个虚名王爷,仅此而已。
站在军营中,若没有兵部的人站台,朱棣连一匹马都调动不了,若没有五军都督府发话,朱棣连一个兵也带不了。
调兵权与统兵权,朱棣一样都没有。
“这个忧扰,也是师父的。”朱棣看着姚广孝,说出了名字:“金忠。”
一向镇定的姚广孝,在这一刻出现了些许慌乱与不安,盘着佛珠的手也停了下来,等待着朱棣的解释。
朱棣便将朱高煦胁迫金忠,朱高炽发现端倪,留金忠于白羊口所,金忠一家人神秘消失,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姚广孝,然后问道:“师父与金忠有旧,不知他可来访过灵谷寺?”
姚广孝闭上了眼,思考着其中的问题,朱棣和盘托出,便说明他所言皆是真话。
这个世界,让一个人消失容易,可让一家人悄无声息地一起消失,那就困难多了。
不是朱棣所为,不是朱高煦所为,还能有谁能在燕王府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带走,隐藏到毫无声息?
姚广孝很清楚,朱棣这个时候来找自己,是想拉自己下水。
原因很简单:
金忠进入燕王府的幕后推手,就是自己。
若金忠做了不法事,那株连、牵连到的将不止是燕王府。
姚广孝沉思许久,方说道:“自离北平之后,我再未见过金忠。倒是王爷,金忠消失如此之久,为何此时方来灵谷寺?”
朱棣一脸忧愁,道:“最初本王打算秘密寻访,想要看看幕后是谁在操纵,可眼下金忠极有可能就在京师,已不容细细思量,务必及早找出此人。”
北平闹出点事,毕竟天高皇帝远,遮掩起来容易。可京师就在朱允炆脚下,安全局又密布四方,一旦有风吹草动,必会落入朱允炆耳目。
到时追罪下来,可就很难说清楚。若金忠一口咬定是燕王府指使,那朱棣就是从长江里滚到东海,也洗不干净。
姚广孝知道金忠精通奇门与兵法之术,是一个极有能力之人,任由此人隐藏在暗处,确实是一个危险。
“王爷,应将此事告知皇上,动用安全局之力,寻拿金忠!”
姚广孝肃然道。
朱棣连连摇头,拒绝道:“金忠牵连着煦儿,若上奏皇上,煦儿定会因谋逆定罪。此事只能暗查,绝不可落入皇上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