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的李老三,道:“老班头,你这是咋啦?”
李老三掰着手指头,算计着,道:“一个月二两银子,若是干五个月,便是十两银子,有这些钱,还愁娃找不到教书先生?到时候娃学上两年,考到县学去,你家不也出个秀才?娃聪明,没道理学不好啊。”
“这,老班头,你什么意思?”
李九认真起来。
李老三呵呵笑了笑,道:“你家娃要读书,我家娃也要讨老婆,趁我们还能动弹,不去赚点钱,就整天待在这县衙里睡大觉?你李九良心就安了?”
李九吞咽了下口水,脸色有些难看。
“我想好了,带一家人去京师,至于你去还是不去,随着你。天子脚下,那些当官的再怎么放肆,也不敢把我们往死里整,只要活着把钱赚到,回家后,我们不也能买一头牛了,还用看别人脸色?”
李老三打定主意,便大踏步走向县衙里面,准备把消息告诉家人。
李九有些犹豫不决,去京师,又要出力气,说不得还得挨鞭子,那些官吏不把人当人啊。
只是,一个月二两银子,总比整天躺在定远发霉好。
老班头说得没错,不为自己,也得为了孩子考虑考虑。
当父母的,总得给孩子铺一条路出来吧,自己当牛也就罢了,孩子不能再当牛了。
西城门口。
黄子澄坐在桌案后,手中握着一卷《春秋》,时不时地摇晃两下脑袋。
郁新走了过来,敲了敲桌案,道:“有多少人报备了?”
黄子澄起身见礼,苦涩地摇了摇头,道:“郁阁老,尚未有一人报备。依我看,我们需要立即给朝廷发奏报,让他们停止三门外营造居所,并为灾民准备冬衣、全暖之物。”
郁新看了看远处聚集的灾民,他们对于朝廷的告示无动于衷,就坐在那里闲聊或睡觉,也不想出一把力气去。
“再等等吧,若三日依旧没人,那便急报朝廷,另做盘算吧。真正的灾难,是懒惰啊。”
郁新感叹中,落寞地走开。
京师之中,全察考课不断推进,与此同时,弹劾官员的奏章明显增加,就连尚书一级的官员,也没能幸免。
刑部尚书侯泰被弹劾十几条罪状,候泰无奈提出致仕,申请退休。
朱允炆并没有批准,而是将弹劾最凶的几个御史叫了出来,让其在奉天殿门外跪着,一遍遍读自己写的弹劾奏章。
风闻奏事,简直成了这些人的习惯。
广开言论不是让你们造谣中伤人的,侯泰扶老人过马路,老人摔倒了,怎么就成了欺辱士民?候泰吃饱了打几个饱嗝,就成了礼仪不佳?生病了休息两日,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成了怠工懒政了?
朱允炆告诉过他们,弹劾要有证据,哪怕是没证据,是从路边社采集的,那起码也要标注“转载”二字,说清楚哪个大妈告诉你的,而不是你自己的观点吧?
这些人弹劾侯泰,并非是出于正义,而是出于投机。
前几日侯泰进言,公然主张削藩,解除藩王卫队,以降低朝廷支出。
侯泰的主张是对的,但却不合时宜,于是朱允炆训斥了侯泰几句,让其回家反思。
结果,落井下石的官员就来了。
朝堂官员攻讦,近乎没有底线。
朱允炆没精力每天去翻看真伪难辨的弹劾奏章,经姚广孝、张紞、解缙等人提议,于东安门外,设立了“核查司”,专司京官弹劾奏章真伪审核。
因为核查司处在东安门外,也被称之为“东厂”。
东广设厂公一名,稽查千户、百户一名,设缉事百人,一应人员,除厂公为司礼监少监外,皆以安全局人员充任。
朱允炆为避免东厂遮蔽耳目,堵塞言路,安排都察院、吏部复查其结果,同时允许官员在朝会时奏陈弹劾。
东厂的设置,其承担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