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直咳,脸色都有些青了。”
李老三连忙说道。
“你们有病更不能入定远城!万一招了什么瘟疫,传给定远人,那城里的人岂不都像你们一样?县衙能给你们饭吃就不错了,还想要入城?我奉劝你带人滚远点,莫要遭罪。”
周忠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说道。
“你怎么说话的,是凤阳知府让我们来这里避难的……”
李老三身后的一个瘸腿大汉愤怒地喊道。
“拿凤阳知府来压我?知不知道,这里是定远县,不是中都凤阳!有本事,你把知府大人喊过来让我看看。”
周忠说着,将手中的水火棍往地上一杵,划了一道线,道:“谁敢过这一条线,就休怪爷爷手中的棍子不客气。”
李老三张开双臂,拦住了想要闹事的众人,看着周忠,恳求道:“孩子是没错的,他们需要大夫。”
“少给我扯这些!老子只知道,你们就不应该来这里!”
周忠冷冷地拒绝道。
李老三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天下,永远都是一个样。
“咳咳。”
男孩止不住地咳着。
连日大雨冲淋加上赶路,有些人永远倒在了路上,眼看着就在城外了,却进不去!
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孩子病死在城门口吗?
李老三看着周忠等人,上前一步。
“你想干什么?”
周忠握紧了手中的棍子。
李老三脸颊抖动了下,噗通跪了下来,喊道:“求官爷大发慈悲,让他们入城治病。”
“老班头……”
身后的人不由喊道。
“跪下!”
李老三拉着男孩,男孩倔强地站着,可终究太弱,被拉着跪了下来,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下跪。
衙役侯兵见此,低声对周忠说道:“县丞,要不就让他们进去吧,怪可怜的……”
周忠甩手一巴掌,打完侯兵,上前冲着李老三便是一脚,喊道:“你们这群乱民,还想入城作乱不成?都给老子滚远点!”
让他们入城?
且不说如此肮脏,是不是真的有病,便是入了城,引起士民骚乱又该如何?
最要命的是,怀远暴民打死知县,这可是远近皆知,万一他们到了城里不去看病,反而去了县衙,再把知县大人打死了……
只有强力的威慑,才能让他们胆怯与后退。一旦露怯,说不得他们会冲击城门。
定远城南,数十匹马放缓了速度。
“怀远难民也该到了吧?”
内阁大臣育新看着远处的怀远城门,对身旁的人问道。
户部尚书黄子澄叹了一口气,道:“这骑马太受罪了,我现在感觉自己才是难民。哎,盘算时间,难民约莫今日应该到定远了。”
“尚书大人,难受的可不止你一个啊。”
育新指了指大腿。
吏部右侍郎毛泰亨有些痛苦地皱了皱眉,道:“这有什么办法,皇上震怒,几乎就要把怀远知县魏八才的尸首找到,拿去鞭尸了。”
育新想起来当时的场景,便浑身一冷。
自建文帝登基以来,朱允炆在朝堂之上,始终是以和气仁善为主,纵偶尔发火,也是有理有据,反驳官员见解之后,再发怒指责官员不尽心尽力。
可自凤阳府发出那份要命的文书之后,大明王朝便创造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存在:
夜朝!
历来朝廷只有早朝,最多有皇上勤快,开个午朝,从未有谁开晚朝的,但朱允炆不仅开了,还开了一整夜!
无论是什么官员,该上朝的一个都跑不掉。
喝醉迷糊不醒的,马上催吐。
逛青楼的,立即推开姑娘。
床上原地运动的,赶紧换个跑步项目。
总而言之,无论在哪里,在干什么,一律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