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弋的表情可谓是比水彩画更加精彩斑斓,我本来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看他把阿沁安排在我身边,事先摆明身份也不是坏事。
我担心的是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我有话和她单独两个人谈谈。”沈弋选择隐瞒真相,他把屋里的人全部赶了出屋外,阿沁被阿权拉走时还很不放心地望着我,我点头微笑让她放心,不必太担心。
阿沁认死理的人,她总觉得沈弋和我单独谈话,必定有什么不可告诉他们的秘密,甚至会危害我的生命安全。
“扑通”一下跪在门外,阿沁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一旁拉着的阿权顿时不知如何收场,他拉走也不是,让阿沁跪着也不是,他是沈弋的护卫,需要得到沈弋的指示。
沈弋眉头紧蹙,如今脱下了军装换上了便服也难掩他的戾气,杀气太重,就连我在一旁也感受到了。
他想杀了阿沁。
任在场的人看来,他是起了这个念头。
我需要保护阿沁,不必再赔上一条性命了。
不会说话,我只好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这个动作,于沈弋而言,熟悉又陌生。
从李长华走后,他身边再也没人敢在他很生气的时候拉扯他的衣袖,用那双无辜的眼神盯着他看,撒娇卖萌地笑着说:“沈弋,不许生气了!”
“沈弋,你光顾着生气,是不是没想过我会来呀!”
“沈弋,我今年十二岁了,你说你真想娶我吗?不然,我们取消婚约吧……”
“沈弋,沈弋,沈弋……”
往后,那个叫李长华的姑娘再也回不来了。
“退下吧。”沈弋背过身不去看阿沁,已经向阿权下令把人带走。
我无奈地叹气,伸手挥了挥,让阿沁跟阿权离开,别停留在门口了。
再这么呆下去,我保证不了沈弋会忍住不杀人。
等人全部赶走后,周围环境静悄悄,我和他的呼吸声环绕在屋内,外头估计被他那群护卫全部赶出去屋外了。
我想起来,这地方还是宁溪的家里,算起来他们是鸠占鹊巢了。
宁溪是故意不回来,还是想避开沈弋呢?
“你不是长华,那长华什么时候走的。”
我不语,只是静静地对上他的眼睛。
无论说什么,他不会明白,从他亲手结束她全家人性命时,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孽缘就此结束已然是最好的结局。
沈弋等不到我的答案,自顾自回答起来,“是那天吗?我伤了她那天。”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天,眼眸里透露一丝丝疑惑不解。
“三年她走了?”
“还是她怎么就走了?”
“她不是一直过得好好的吗?活着就不会死,不是吗?”
沈弋不像其他人会怀疑我的话,就像是我无法开口,只是写了一个字便证明了李长华在他心里的地位。
究竟是多爱一个人,他才能够接受我告诉他的事实。
他不怀疑我说的话,还不如说是他不怀疑我写的字是他们回忆里仅存的美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