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时分,孤月高悬。
远郊,公路。
公路路旁密密匝匝的树早已融入这夜色中,虫鸣止息,鸟叫绝儿。偌大的黑夜中,只余下一片静,静的出奇,静的诡异。吱一声,一声脚踩树枝声,划破这寂寥的夜。
是一个男人。他乘着夜色走来,手拿手机照路。夜色中,只见他一会儿用手机照着前方的路,一会儿用手机照着黑不见头的公路。男人的脸色似焦急,似激动,又有些担心,脸上似打了翻了调色盘般变幻不定。
走了会儿,他便在路旁站住,用手机直照公路。
就在这时,公路上出现了两点光,那点光在很远处,时而向上,时而下,飘忽不定,在这黑夜中,就像两只幽灵的眼,诡异极了。
路旁的男人非但不害怕,还向前走了两步,着急地向那灯火处眼巴巴地望着,握着手机的手都发了白,也不自觉。
晃动的灯影不断靠近,三十米,二十米,十米。男人因不断靠近的灯火微微眯着眼,低了低头,缓了缓,才又望向灯光处,那不是什么幽灵,而是一辆大巴车。
车子正不断的向前驶来,车身因路面的坑洼而摇晃着,因发动机而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大巴车上坐满乘客,但却出奇的安静。乘客中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还有一个孩子。唯一的一个孩子!
她正坐在车子的正中央,此时她正紧紧的闭着眼,睡觉,呼吸悠远绵长,已是睡熟多时的模样。她的身旁坐着两个青年,一左一右。
一个青年手里正捧着一本书,借着大巴上微弱的灯光看着。
另一个青年则双手抱臂,半躺在座椅上,假寐。
车上弥漫着安静的氛围,似乎是怕惊扰了熟睡的女孩。
安静的车中的每个人都像在认真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可他们眼角的余光总是时不时地掠过那正中间熟睡的女孩。他们就像巨兽般守着宝藏般认真,严肃。
大巴车缓缓地行驶着,载着宝藏和守护者们向目的地驶去。
路旁,男人看着将驶过来的车,激动地将开着灯的手机在头上挥了挥,那挥舞的灯就像极了夜晚的星光。
终于那车停了,它缓缓地停在离男人不远的地方。
哧的一声,随着一声气体外泄的声音,车门打开了,男人两三步走到大巴门前站住。在车门前等待着。咕噜噜,咕噜噜是滑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然后止息。男人抬头望去,就见是一个女孩子。
女孩头戴鸭舌帽,只身站在车门口。车上昏暗的光打在她的身上,看不真切她的面容。她手中拖着一个行李箱,行李箱上又放着一个黑包。
男人与女孩沉默相对了一两秒,女孩动了,她刚要提着箱子要走下去,但男人更快,大步走上去嘴里轻声说着:我来吧!大手就拿过箱子。
于是女孩就空手跟着男人下了车。下车站定,女孩回身望着车门,望着车门中那昏暗的空间。目光似疑惑又似不解,所谓惩罚呢?
因着这趟旅途唯一的乘客下了车,车门就缓缓的闭上了,将女孩的视线隔在门外。
轰的一声,车子开动了向来时的模样,车身震动,发出嗡嗡的声响,缓缓地驶向远方,女孩的目光也随着看向了远方。
“陈光,我是你爸爸啊!”男人打破了沉默说到,都不认识爸爸了?
转回看向车子的目光,听到男人的问话,爸爸么,还真是熟悉又陌生的词啊。又朝男人看了眼,才慢吞吞地说到:“认识”。
听着女儿的回答男人不禁扬了扬嘴角。看着眼前多年不见的女儿,他欣慰的笑了笑开心地说到:“好,真好,都长这么大了!”
那我们回家吧,男人说着,他便一手拿着行李箱,一手拉起女儿的手,向大巴车行驶方向走去,那里有他的电瓶车。
公路旁,男人正在努力的将行李装上电瓶车,女孩正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