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张开深渊大口,将整座王都吞入幽暗的腹中。 圣女殿渐次亮起灯火。 一名身着圣女殿白衣、腰带下挂着红色云纹蔽膝的女子,自夜色中迈步而来。 “蔺长使。” “方才有人闯圣女殿?” “已经被打伤逃走了。” “圣选在即,若是出了岔子,圣女怪罪下来你们承担不起。” 冷声交代完,女子转身朝一座幽静的阁楼走去。 今晚,是给那个人换药的日子。 她来到重重把守的阁楼。 这里高手如云,没有任何人能轻易闯进来。 不,确切地说,是根本闯不进来。 没错,人的确进不来。 可谁会去防备一只鸟呢? 一只将自己伪装成乌鸦的金刚小鹦鹉,扑哧着翅膀飞进了阁楼。 蔺长使提着一盏油灯,走在黑黢黢的走道上。 走到一半时,她蹙眉回过头。 五虎小乌鸦立马死死地贴在墙壁上,与夜色融为一体。 蔺长使没发现有人,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五虎的小翅膀扒不住了,从墙壁上呱啦啦地滑了下来,留下两道长长的黑线。 女子来到尽头,按了墙壁上的机关,一扇石门轰隆隆地往旁侧移开,露出了一间宽敞阴冷的密室来。 密室的正中央放着一个玉石打造的石床,看上去通透又漂亮。 石床上躺着一个人。 蔺长使来到此人的面前,将油灯放在地上,自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掰开对方的嘴,将药丸放入口中。 有时他会自己无意识地吞咽,有时需要一点辅助。 就在蔺长使考虑要不要给他一掌帮他咽下去时,密室内的风铃被扯动了,外面有人找她。 她看了眼昏迷不醒的人,弯身提上油灯走了出去。 石门轰隆隆地关闭了。 石床四周摆了夜明珠,倒是不觉得太黑暗。 一只掉了色儿的小乌鸦扑哧着翅膀飞到了石床之上。 呜呜呜! 冰冰冰! 它赶忙蹦起来,跳到了这个人的身上。 它看着昏迷不醒的某人,像是做了巨大的挣扎,仰起自己的小鸟脑袋,深吸一口气,把心一横,将那颗药丸啄了出来。 鸟家的初吻呐! 蔺长使在阁楼附近见到了韩叔。 她问道:“不是刚碰过面吗?这么晚了来圣女殿做什么?” 如果魅姬在这里,一定能认出她就是去染坊与韩叔密谈的女子。 韩叔拱了拱手,很是客气地说道:“我有事求见圣女。” 蔺长使道:“圣女歇下了,你有什么事和我说。” 关于这一点,她并未撒谎,圣女确实因为某些缘故,近段日子都歇得很早。 “啊,是。”韩叔将从程清雪口中得知的消息说了,“……那两个丫头来历不明,还望圣女知悉。” 蔺长使淡道:“知道了,我会转告圣女的。” 韩叔笑了笑:“那我先告退了。” 他走后,蔺长使回到了密室之中。 她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