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阳光,慵懒地开撒于郐邑这片诺大繁荣之地。鱼市九巷,一声声清晨的吆喝,迎来今日营生之欢。
捕快衙的于正两人,沿着鱼市东巷,边走着,边张罗示状。原本是简单轻松的差事,于正却心生烦闷,原是这白纸黑字的示状,撰写着让他揪心的无解的结局,示曰:
洧水副主事箫丞,涉谋害捕快衙衙役秦小六之罪,罪证确凿,畏罪自杀,已公正结案。秦小六因公殉职,其心可昭,特此追封,以慰生灵。
百姓纷纷围看榜示,于正却心神不宁,班头何以糊涂结案?小六之死,分明是高人所为。令史再三查验可知,小六死于银针刺颅。能用得此术者,必是武功高强,修为不凡之人。敢问狱中人,一个花甲之年,又如何办到?且听尉公子云,箫丞遭肆意灭口,中毒而亡,又何来的谋害之名?这分明就是牛头马嘴,张冠李戴啊!
但是,荀班头之威名,无可质疑。
辰时的司郎府,后厨阿妈正忙碌着备上好饭菜,供给府上之主。明岳邀凌月共膳,子懿陪坐,见崇风匆匆回禀,关切问:“怎么样了?”
崇风回禀:“大人,属下今日看到示状了,正如大人所料,捕快衙没有调查,而是草草结案。”
关其思匆匆踏门而入,明岳见状,忙邀请其下坐,吩咐侍从多备吃食。关其思兴奋对曰:“洵直兄,账册一事有了眉目!”话落,关其思从袖间掏出信笺一封,交呈明岳,明岳展信对阅,信曰:
“司马汉广盗贩官盐,私通外邦,伪制印玺,作糊涂账,以瞒圣听。臣下迫不得已,才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唯有冒死相揭,以求恕罪。求望圣上开恩,瀚子介跪泣。”
关其思释曰:“多亏祁大人,不然账册一事,可真的不好查!”
子懿疑而问:“关伯伯,信中的司马汉广和瀚子介,又是何人?”
关其思回曰:“这司马汉广,就是洧水副主事顾江的外域化名。他窃贩官盐,已有半年之久,直到洵直兄来郐布施新策之时,才停的手。瀚子介也曾参与其中,乃洧水码头司簿,掌管驳船数十只。此信当是瀚子介求圣恩而写的揭发状。只可惜,瀚子介从此不知去向,是死是活,不得而知。”
明岳示意点头,问:“如何知晓此信真伪?”
关其思激动,对曰:“祁大人已经派人到顾府查探了。只要找到原册,顾江盗贩官盐,就是板上钉钉之事!”
明岳若有所思。此时的祁鄢,除了引商一事,还参活账册之事,看来,司会注定不太平。
不足一个时辰,顾江果然被刑部司扣下了,明岳、其思几人一同前去刑部司听审。见祁鄢先到,明岳心中之疑更甚,唯有旁敲侧击,恭敬问安:“辛苦佩玖兄为账册一事奔波,尉某不才,深感惭愧。莫不是有了这揭发状,此案恐怕还要耽搁些时日!”
祁鄢寻思,恭敬回曰:“诶?洵直兄言重了!祁某只是尽绵薄之力,何足挂齿!”
正坐于刑部司公堂的是司理妫子皓,左侧旁监为祁鄢、关其思、尉明岳三位都邑诸臣,右侧旁监为知府婤裘安、捕快衙荀臻,还有司会司簿数人。刑部司外堂被围观的百姓团团包围,水泄不通,大家都在好奇,近半年才有的大案子,到底是什么。子懿、凌月、崇风、于正等人则守于中堂,静观其变,以防出什么岔子。
子懿小声嘀咕,“奇怪,怎么不见智父?”
凌月关切问,“智父是谁?”
子懿回曰:“郐邑司簿,此番郐邑新策,由他辅佐之。”
妫子皓传令,中堂的刑部司衙役应令押赴。从中堂出来的是神色涣散,萎靡不振,蓬头垢面的犯人,百姓刹时熙熙攘攘起来,有的惊讶:“诶?是顾大人吗?他犯什么事了?”有的拍手叫好,“这厮有今日,活该啊!”另外有人愤慨,应:“真是苍天有眼啊!”还有别的声音应曰:“没了顾汉广,粮税也自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