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的百余马乘留驻西虢,其余的随昊仲员及几名大将一同班师回朝。武公与祁鄢、公子吕、公孙阏等朝臣众人相视于西虢的边界城门之上,武公太息,与群臣语:“这西虢,大小连咱们都邑都比不上,何来的富庶可言?传言终究是传言!”祁鄢释曰:“大王有所不知,这西虢真正富庶的,正是您脚下的这片土地!”武公不以为然。
将士急匆匆来报,原是西虢令史来了消息。武公与众臣即刻动身前往正宫,去目睹西虢公无端暴毙之真相。
尽管郑国军队已驻扎西虢,可也堵不上民间悠悠众口。霎时间流言四起,都说郑武公心狠手辣,阴险狡诈,竟派人毒杀西虢公;有忠义之士誓死不屈,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云云;还有的奋起反抗,与郑国军拼个鱼死网破……武公闻道,震怒,与祁鄢、公子吕语:“岂有此理,此等刁民,竟敢诬蔑本王!来人!”武公欲遣兵下罚,祁鄢思虑片刻,事由蹊跷,于是乎急而劝曰:“大王!万万不可!”公子吕一旁对曰:“此事确实有蹊跷,大王!”
武公这才稍稍平惜怒气。祁鄢连连释曰:“此事恐怕是居心叵测之人设下的圈套,如若大王就此下令降罚百姓,如此一来便能坐实大王之子虚污名,请大王三思!”公子吕一旁帮衬着劝曰:“祁大人所言极是!请大王三思!”嘴上这么说,公子吕不禁暗自窃喜。遥想当年,莫不是他王子友护驾有功,恐怕这开国公之誉,也轮不到这一旁支来当。现如今同为辅佐姬掘突,虽有血脉之亲,然什么时候这位好侄子好生关照他的好叔叔?何况更甚者,就连操持新策之事,居然交由他的宿敌尉明岳?每每想到此事,公子吕心头总横着一根刺。
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渐近,是郑国御林军将沈廓及两名随从,三人由内堂而出,面见武公,回禀:“拜见大王!”虽胸有怨气,然两位臣子所言有理,武公脸色稍转,渐渐平复下来,点头示意免礼。沈廓续曰:“令史已查明,西虢公中的是一种罕见的毒,且毒性极强,只需少许,便足以致命。”武公起驾,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本王要亲自拜见他西虢公!”话落,宫人起驾,众臣随武公一同踏进大殿。
殿内,西虢群臣项上悬着郑国兵士的刀剑。明晃晃的刀锋,有如银蛇缠绕,只要主人下令,这敏锐的头便会露出锋利的爪牙,一口便可以了解敌人的性命。堂下群臣,有的身子哆嗦,有的晕厥倒地,有的桀骜不驯、高风亮节,势要与敌人抗争到底。有的俯首称臣,匍匐在地,毕恭毕敬。武公踏步入内,见百状,无以为然。祁鄢霎有所思,碎步向前,与武公细语:“大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今西虢已为我国之属地,理应与我京城享同等礼遇,万不是这般刀锋相向!臣肯请大王做主!”祁鄢的一番话再次惊醒尚在气头上的武公,他寻思着,既而已谣传遍野,何不如借此朝堂以证名声?武公登上王座,转身与堂下众将士语:“众将士听令!”兵士齐声作揖应:“末将在!”武公宣旨:“西虢已为我国藩属之地,享有京城之礼遇,群臣百姓皆恢复自由之身!”
话落,沈廓令众将士收回兵器,将士对曰:“末将遵旨!”堂内气氛瞬时轻松了些,堂下群臣面面相觑,有的疑惑不解,有的依旧紧绷,有的心有不甘,有的舒心感怀。武公召沈廓引路,吩咐公子吕、祁鄢二人留于正厅,其余几人随武公由左侧偏厅下。
左侧偏厅一直延伸,是一条四方相向的连廊,直接连着王宫寝殿。武公走着,与沈廓语:“沈爱卿,方才本王的话,你可听清楚了?”沈廓对曰:“臣谨记大王旨意!”武公续曰:“本王还有一句,只对你说!”沈廓遣几人退下,跪而听旨。武公吩咐:“西虢乃我国之属地,应以同等律法持之;若有二心者,格杀勿论!”沈廓叩头领旨。
寝殿内,令史还在仔细检查着西虢公的尸首。武公小心入内,唯恐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