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的凤倾,神色平静,精致的五官仿佛镀上了一层冷冽的月光,整个人身上散发出萧索的气息,慢慢的朝正垂着双手,双拳紧握,冷厉的目光瞪视着他的墨以蓝走来。
走得近了,墨以蓝才发现,那样一双似乎永远都带着笑意的深邃的眸,此时布满了血丝,下眼睑一片戴青,一看便知是多日没有休息之人。
墨以蓝看到此刻有点颓废的凤倾,心中冷笑:他是受到良心的谴责了吗?以至于夜不能寐?活该!
凤倾站在离墨以蓝只有两步远的地方站住,布满血丝的眸仔细的看了看墨以蓝的神色,见她眼中虽有恨意,但是,脸色已经不再惨白,恢复了原有的血色。经过下午的休息,她的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墨以蓝见凤倾平静的站着,即不言语,也无动作,只是平静的看着自己,心里没来由的浮躁了起来。
墨以蓝紧紧握着拳,想到半年前虽然神色还是淡淡的,但还对她浅笑嫣然的墨疏影如今变成了一具烧焦了的尸体,心里猛的一下又揪紧了:她在火舌吞噬自己的时候,心里该多么的害怕和无助?她在死前,应该也曾有过大声呼救吧?可是,那些原本可以救她之人,却被眼前这个人给秘密的掉了包,冷酷的任由残忍的火舌肆虐,吞噬她的身体和灵魂!她那么高贵的女人,一生都在为凤苍子民鞠躬尽瘁,到头来,竟然不能为凤苍的帝王所容,一把火,将她的生命无情的剥夺了!
墨以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心里汹涌的怒意硬是压了下来,指尖深深的掐着掌心。用尽可能平静的语调,问道:“半年前,你将这里的护卫,换了一半?”
凤倾平静的看着墨以蓝,从她眼底的怒意、悲恸,到现在的平静。沉默了半晌,凤倾才轻声回答道:“是。”
在这沉默当中,墨以蓝潜意识里,希冀着一个能够让她能接受的答案。她以为,凤倾至少会辩解一二,却没想到,他回答得如此的简练:只有一个字,只有一个字!
墨以蓝上前一步,压着嗓子,质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凤倾看着此时情绪有些激动、愤怒的墨以蓝,半晌,都没有出声。或者,不是不想说,只是,不能说吧?
见凤倾不说话,墨以蓝伸手抓住了凤倾的衣襟,将他用力的扯向自己,情绪再也压制不住,大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报复也报复了,如今她避世而居,你为何还不放过她?!”
凤倾垂眸,深深的望着近在咫尺的愤怒质问他的容颜,仿佛要将这已经刻在脑海中、午夜梦回时仍然心心念念的五官,再更深的刻入脑海。或许,过了今天,他要见她,必定是以帝王的身份了吧?
沉默了片刻,凤倾平静的声音响起:“她的一生,做对了很多事,唯有一件,她做错了。她爱上了她不该爱的人。”
墨以蓝听了这句话,冷笑一声,将凤倾推开,嘲讽道:“陛下怕是搞错了一些事情吧?若按照先来后到,先帝与姑姑自小青梅竹马长大,两情相悦,彼此深爱。反而你的母后,却是名副其实的第三者,是她,插足于先帝与姑姑的感情!什么叫不该爱的人?他们相爱,并没有错!这么多年以来,你暗地里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知肚明!我没想到,至今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最该死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姑姑,而是当年的太皇太后!”
虽然提到了他最为挚爱的母后,凤倾的神色,仍然没有改变,仍然是平平静静的,看着墨以蓝。
墨以蓝见凤倾不说话,但是她却有很多很多的问题要问。她自然知道,如果此时不问,或许,以后真的没有机会再问个明白了。暗影可以查探很多的事情,但是,却无法查探人心。墨以蓝偏执的,想要知道,为何凤倾要这么做。
墨以蓝深深的呼吸,对于此时平静的凤倾,她感觉较之以往那位巧舌如簧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