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的深了,蝉鸣声也逐渐隐去。一轮皎洁的圆月高悬于深空,将柔和的银白色光芒倾泻在茫茫大地上。月色下的山崖,湖泊,飞瀑,山花共同构筑成一幅静谧而唯美的画卷,然而,这种安适静谧的意境突兀的被打破了——
“啊呦!”一声嘹亮凄惨的叫声响彻夜空,惊醒了归巢的飞鸟,静默的鸣蝉,也惊醒了正在入定休憩的吴玄。
运气周身,功聚双腿,吴玄从五心朝天的坐姿顺滑地变更为站姿,套上蒲团,朝惨叫发生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想如何处理与段誉的关系。
“杀还是不杀,这其实不是个问题。”吴玄默默思量,“叶二娘这种每天害死一个小孩的变态;云中鹤这种可能与自己产生核心利益冲突的采花贼;慕容博、慕容复这种意图复辟的异族阴谋家,萧远山、鸠摩智这种祸乱中原的异族高手,力所能及之时,杀之不违本心。”
纷繁的思绪继续流转:“段誉目前为止与自己没有利益冲突,从原著来看虽然迂腐,但是为人重情义、有正气且无大恶,如果现在杀他,我自己岂非成了不问是非的反派?”
又有一个念头在心头深处浮起:“固然不能当反派,但是当个郭靖那样纯粹的正道人士也不行,太苦太累,行事束手束脚,还一身破绽,或许可以借鉴石之轩、黄药师的风格,不亏大义,不拘小节。不杀段誉,但是可以用语言的艺术切断他和王语嫣的因缘,要不然等以后自己娶了王语嫣,结果被一个大舔狗天天跟着,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想通这一节,吴玄念头通达,只觉得真气的运转都流畅了几分。毕竟他穿越前只是一个高中生,骤然获得超凡的力量,固然不会莫名其妙的黑化,但也不想像以前那样循规蹈矩。打破念头中的块垒,心境自然有所进益。
远远看到一个身影滚下山崖下的斜坡,吴玄提气轻身,身形向前纵跃,在靠近段誉后转而攀附上悬崖,在离地两丈的高空默默观察段誉的行动——尽信书不如无书,自己都能穿越,天知道此界的段誉会不会有什么未知的变化。
数个时辰间,段誉的行事与吴玄记忆里原著基本符合,并没有做出与土著身份不符的行为,也并未有指天骂地,咒鬼斥神等等与原著性格不符的举动,吴玄正欲跳下悬崖,与段誉交流,只见段誉从怀中掏出一对花鞋,在手中细细把玩良久,又拿到口边亲了几口,继而踹入怀中。
这一番操作看得吴玄目瞪口呆,险些从悬崖半空掉下去。
“《天龙八部》有这种情节?”吴玄绞尽脑汁回忆,可惜只记得故事的大致脉络和重要情节,这种小细节实在记不清了。
“虽然传说中美少女的脚都是香香的,网络上大家也经常发病说希望被美少女穿黑丝踩,但现实中亲鞋子未免太变态了吧,你是穿越者还是我是穿越者?不行,得再试他一试。”
“跨越星海的旅人与气运所钟的主角在此刻相遇,无穷的因果在此刻衍生,命运的齿轮在徐徐转动,迷途的人啊,你可是大理镇南王之子,未来大理的王——段誉?”
字正腔圆又抑扬顿挫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吴玄面无表情的诵着紧急编纂出来的,中二尴尬令人羞耻的台词,功聚双目,观察段誉表情的变化——人在下意识的反应往往会暴露其本质,如果段誉被魂穿的同行夺舍了,面对这种中二的台词,极可能展露出诸如吐槽嘲讽这种下意识的反应。
然而并没有。段誉抬起头来,只见一个短发怪人单手攀附在悬崖边,扭着上身在往下看。按理说秉持这种居高临下行事风格的,往往是话本中的前辈高人,但这位“高人”身套蒲团的打扮实在是过于诡异。思量间,段誉似有所悟,面露同情之色,道:“兄台可是刑余之人?”
吴玄心道:“畜生你悟了什么???好好跟你说话,没想到居然咒我!”
心中恼怒,吴玄语气冷了下来:“往日无仇,近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