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破虏感到有些为难,看情形今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开始他还十分悠闲,本来不管谁打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己只管看热闹就好。
不过陈寔的突然现身,令其有些不淡定了。
薛敬自不必说,就算冲着薛芝焕的情面,高破虏也不能袖手旁观,否则日后回到京城不好交代。
对于陈寔,高破虏是发自内心的仰慕,一方面基于其身份;另一方面,这老头有着超出一般的人格魅力,武功高,豪迈豁达,为人光明磊落。
若在平时,高破虏即便豁出性命也要出手相帮。
但面对今日这等两难局面,高破虏感到十分棘手。
“没奈何,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了。”高破虏心中打定主意。
薛敬似乎早料到陈寔会出现,一点都不慌,缓步走下楼梯,来到陈寔面前,双手抱拳,深深地鞠了一躬,笑道:“原来是陈老英雄大驾光临,晚辈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陈寔一愣,没料到对方竟认得自己,但见对方虽然满面堆笑,然眼神之中毫无惧色,显然是有恃无恐,成竹在胸。
而且,陈寔从一进来便仔细观察了周围形势,他惊奇地发现这里除了被请来的众人,尚有数十名来路不明的江湖高手。
这些人俱都黑衣短靠,轻纱蒙面,从眼神与步伐可以看出,武功不弱。更重要的是,自打眼前这个年轻人一露面,所有的黑衣人全都手按利刃,如临大敌,一旦薛敬遇到危险,随时准备出手。
陈寔自然是不把这帮打手放在眼里,他对自己的武功颇有信心,冷笑着对薛敬道:“你是谁,怎会认得老夫?”
薛敬笑道:“晚辈在江湖上籍籍无名,陈老英雄自然不认得。然楚王陈胜公的大名天下哪个不知,晚辈思慕先贤,故而斗胆假托楚王之名,邀天下英雄汇集于此,冒犯之处还请前辈多多海涵。”
此话一出,就连高破虏也不得不加了三分佩服,薛敬居然大大方方自己冒名顶替,言辞虽然谦恭却不卑不亢。
陈寔气得三尸神炸,对方不但冒充自己先祖,占尽了便宜不说,而且这番话听起来似乎昔日名动天下的楚王陈胜还沾了他的光。
他怒道: “老夫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身后是何人指使。你既敢冒充先贤清名,装神弄鬼行此卑鄙之事,老夫身为陈氏后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日定要亲手抓住你,绑缚于楚王墓前,开膛摘心,否则不足以解心头之恨,告慰先贤之灵!”
围观众人听得清清楚楚,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老者竟是真正的楚王陈胜之后。
有的人兴奋不已,认为马上就有好戏可看,也不枉来此一遭;也有些老成持重的开始暗暗担忧,深恐今日之事祸及自身;有几个胆小的惶惶不安,准备寻找退路,一旦事发不测,即刻溜之大吉。
薛敬见陈寔发怒,只当没看见,仍旧赔笑道:“前辈息怒,晚辈万万不敢有丝毫不敬之意。前辈要想杀了在下,只管动手便是。”
态度很谦卑,气焰很嚣张!
陈寔不怒反笑:“好,很好!算你有种!告诉你件事,那几只小鬼已经被我打发了。你难道不怕老夫踏平这里,拆了这鬼地方?”
“像这样的地方,晚辈有的是。前辈要拆,动手便是。”
高破虏发觉自己越来越琢磨不透这位薛大世子了:此处的规模与阔绰,没有数年时间,绝不可能建成。他既辛辛苦苦经营这么久,绝对不是单凭一时喜好。
如今面对陈寔找上门来,非但不韬光养晦,低调处之,反而步步拱火,高破虏抓破了脑袋也想不通薛敬究竟意欲何为?
陈寔怒撞顶梁,正准备动手,一转眼发现了高破虏。那日草芦一会,陈寔对其印象非常之好,二人惺惺相惜,已成忘年之交。
此时见高破虏也在这里,而且似乎与薛敬颇为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