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破虏躬身谢道:“晚辈何德何能,岂敢与陈胜公这样的英雄豪杰相提并论。不过陈胜公为民请命,敢为天下先,晚辈素来十分敬仰。想不到今日竟能遇到先贤之后,也算不虚此行了。”
陈寔突的一拍脑门,歉声道:“哎呀,失礼失礼,你我二人畅谈这么久,竟忘了请教公子尊姓大名,不知可否相告?”
“前辈客气了,晚辈高破虏,初入江湖,想必前辈并不知晓。”
陈寔笑道:“难怪,难怪,老夫远遁尘世,江湖上的是是非非早已无心过问。竟不知世上有高老弟这般后起之秀。”
陈寔亦是个慷慨豪爽之人,适才交手之时,他发现高破虏武功之高固然难得,然心胸宽广,更兼这个年纪少有的沉稳谦逊,登时大感欣慰,颇有倾心相交之意。
因此言谈之间称呼上便显得亲近许多,态度也不似开始那样冷峻了。
高破虏心有疑惑,忍不住问道:“前辈,晚辈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赐教?”
“诶,高老弟不必客气,老夫知无不言。”
“今日在山道之中,那支匆匆而过的马队,似乎与前辈认识。请恕在下冒昧,前辈的伤势是否与此有关?”
听了高破虏的询问,陈寔原本兴高采烈的脸上顿时略显尴尬,语气也变得低沉起来:
“小兄弟你果然聪慧非凡,正是如此。”
高破虏奇道:“据晚辈看来,以前辈的武功,江湖上恐怕少有敌手,为何……?”
他本是朝廷将领,按理说不应过多插手江湖恩怨。
但今日之事情有特殊,一来高破虏对眼前这位陈寔颇有好感,既有缘相识,便想着关键时刻助其一臂之力。
更为重要的是,高破虏此次青州之行担负着保护晋王的重任,在这深山古道之中,突然出现大批江湖人物,其中更是不乏陈寔这样的世外高手。
因此,高破虏不得不万分小心,谨慎处之。
“哎——”陈寔缓缓起身,慢慢踱步到祖先灵位前,忍不住一声长叹。
接着又道:“此时说来话长,不知小兄弟对敝先祖当年之事知道多少呢?”
高破虏道:“惭愧,陈胜公当年的英雄业绩晚辈只是略知一二,内中隐情还请前辈赐教。”
“敝先祖当年因不堪劳役,命在旦夕之间。无奈之下联合假王吴广公,揭竿而起。数月之内,众达数万,声势之大,天下震动。”
“只可惜,本该前景一派大好之际,二公因受奸人所谗,生出嫌隙,最终大业毁于一旦。吴公为部下所杀,敝先祖竟死于马夫这等宵小之手,真是令人可悲可叹!”
高破虏恍然大悟,不禁惋惜道:“想不到陈胜公兵败的原因竟是这样。”
“是啊!”陈寔继续说道:“先祖兵败之后,其部下亦各作鸟兽散,很快便为官军所灭。”
高破虏于文学典故并不精通,只是在幼年随师学艺之时,曾听师傅偶然提起过。
今日听到陈胜后人当面将内情徐徐道来,如身临其境,自有一番震撼之感。
高破虏安慰道:“前辈无需介怀,陈胜公虽然功败垂成,但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足以惊天地泣鬼神,震动古今!”
“若无贵先祖这振聋发聩的一呼,恐怕也不会有后来的大汉太祖高皇帝以一介布衣之身,荣登九五之位。”
陈寔看着高破虏,满脸的赞许与欣慰,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欣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难得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透彻的思考与认识。”
“不错,先祖虽然最终失败,却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世人:为王者,心中若不时刻以民为重,广修德政,天下人便可起而反之。数百年来,帝业兴衰莫不如是!”
高破虏道:“前辈所言甚是。晚辈还有一问,陈胜公遇难之后,为何会葬于这芒砀山之中?”
“说到这件事,老朽所受之伤便与此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