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山门,谈松年按照玄尘的指点,径往永丰方向而去。
谈松年屈指一算,自那晚遭刺客围攻,离家已有半月有余,不知道府中情形如何。
他内伤未愈,仍是提不起真气来,所幸把长枪当作拐杖,沿着大道尽力快走。
即便如此,早上卯时出发,紧赶慢赶至申时末才到永丰城外。
谈松年立刻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城门处多了一队岗哨,正严查过往行人。
再往旁边一看,吵吵嚷嚷有数十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看着什么。谈松年挤进前排,发现是一张缉拿告示。
告示上写着:“兹有钦犯永丰军冶司副监正谈松年者,青州临淄郡人氏,身长七尺六寸,白面短髭。乃欲图谋逆,事泄潜逃,有知情者速告官府,赏金百两。”左上角画着自己的肖像,栩栩如生。
谈松年瞬间感到眼前一片模糊,一股真气向上直顶到脑门,胸中一阵翻腾,脚下也软绵绵的。
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为人所害,如今怎么却成了谋逆?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稍微定了定神,看左右没人注意到自己,低着头悄悄地退到一个僻静之处。
谈松年此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越发地惦念家中妻儿,如今连自己尚且身遭冤陷,更不用说一众家眷了。
他本想硬闯入城,可以他目前的处境,如何敌得过众多的官兵,恐怕出不了城门便已被擒。
为今之计,只得待天黑之后再想办法混进城去。
此时正值一年之中最为寒冷的时节,天地肃杀,万物凋零,北风猎猎,草木萧萧。
放眼望去,远处的河面上结着一层厚厚的冰,本该潺潺流淌的河水竟也失去了平日的热闹灵动。
仿佛连时间也被冻得止住了脚步。
“驾、驾——”,一条自北而南的官道上,有九匹快马疾驰而来,烟尘激荡,其势如风。
为首一人年约十七八岁,身着锦袍,外罩大氅,白马飞奔如电,素衣飘飘若雪,真是堪比常山赵子龙,不让蜀中锦马超。
其余八人俱是劲装打扮,腰悬兵刃,身披斗篷,虽只九匹快马,然声势却如排山倒海一般,显然不是一般的远行之客。
“吁——”众人勒住马缰,其中一名劲装大汉打马来到白袍少年近前道:“将军,前方五里就是颍川郡,我们是否要进城?”
“好,今日天色已晚,暂且打尖休息,明日继续赶路。”
“是!”
这少年将军正是高破虏。那日,高破虏奉了诏命,前往永丰捉拿谈松年。
高破虏思量,此行不必兴师动众,目标过大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因此斟酌再三于军中挑选了八名劲卒,自京城出发直奔永丰,今日正赶到颍川郡地界。
高破虏道:“众位弟兄,此地距离永丰尚有几日路程,若继续同行恐目标过大,不如分散赶路,进城之后各自寻找客栈休息,三日后永丰城汇合。”
众人齐声道:“遵命,属下等先行一步,将军保重。”说罢一一向前与高破虏辞行,扬鞭飞驰而去。
高破虏望着渐行渐远的马队陷入沉思,他轻提丝缰,任由马儿慢慢走着,不多时便来到颍川城中。
相传上古时期,黄河肆虐,洪水泛滥,圣王大禹带领百姓历时十三载,终于平息了水患,并将分天下为九州。
因豫州位居天下之中,又称为中州、中原,《诗经》有云:“漆沮之从,天子之所。瞻彼中原,其祁孔有。”
可见自古以来这一地区就是地大广博、繁华富庶之处,因此才有“得中原者得天下”之说。
颍川郡自古就是中原重镇,这里南北通衢,是南部及西南诸州郡通往国都邺城的咽喉要道,商旅众多,百业兴旺。
此时虽已天色将晚,但城内街市上仍然是热闹非凡,门口揽客的伙计,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