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粗神经的李雯雯还没有意识到气氛的变化,期盼多日的秦将军出现在自己眼前,便只想着吸引他的注意,激动地俯身行礼,忙道:
“我……回将军,方才是有一婢女不慎入水,幸得季小姐相救。我们不过是想来帮忙,却......却被季小姐呵斥离开。我们也是不得已,想着千万不能在您的庆功宴上失了脸面,才跟季小姐争论起来。”
“嗯。”秦将军略一沉吟,听得李雯雯心脏狂跳,正以为他相信了自己的说辞,脸上浮现出病态般的潮红,却听秦将军继续说道,“季小姐,依你看,是她说的这样吗?”
“……当然不是,她在撒谎。”
不敢相信眼前人的形象落差,季千叶略有些不自在,但很快恢复如常,接着逐字逐句说清了刚才发生的事。
“我并不知道她们有何目的,但罔顾人命和无端抹黑季家,这两件事还烦请将军做个公正的判断。尤其是前者,在皇宫内发生这种事,对您和陛下的名声都会有所影响。”
秦笠微微颔首,眼神一转看向李雯雯,她早已没有之前的那般风光自傲,一脸不可置信地继续辩解道,“不是这样的,秦将军,您不能只听那季千叶一人的说法啊!我们这么多人,还不能证明我们才是对的吗?”
其余的世家小姐们相互紧靠在一起,收到李雯雯的指示,开始不断地点头附和着,“对,对。秦将军,您这么做太不公平了!”
无论她们如何信口胡说,季千叶只凝视着眼前这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她并不是不相信秦笠,但时隔六年,物是人非,她不能冒险将信任轻易交给一个陌生人。
他是否还保持着当年那个少年纯粹热烈的心性?
她等着秦笠做出决定。
但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季千叶总觉得秦笠现在非常的......紧张?从他额上流下一滴冷汗,但很快消失在他额前飘逸的发尾下。
也许是错觉吧……
秦笠沉默了约有半分钟,世家小姐们本来还在争论不休,可因这骇人的沉默,也吓得住了嘴。
一时间,没有任何人敢出声。
估计老天爷比较死板,严格遵守什么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打断别人,将来也会被别人打断。
等秦将军再开金口时,另一道乍听之下颇为柔和婉转的女声抢先夺了他的话头,“原来如此。秦将军,小女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
众人一齐看向那不知从某个角落突然冒出的白衣女子,她脸上还蒙着白纱,发间一枚玉兰发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顿时让人知晓了来者的身份。
这是白员外最出色的女儿,名为白钰,虽在家中排行末尾,但她这几年来常在朝安城内救济穷人,甚至免费为平民百姓诊治,颇受朝安人民喜爱。
就连玩遍世家子女之间的李雯雯,也不曾听闻白钰有什么负面消息,她就好像一个清白的局外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那高深的医书。
如今白钰突然主动入了这场险局,打得她们手足无措,一时间猜不透她到底站在谁那。
秦将军的目光定在白钰身上很长时间,直到白钰含情脉脉地回望过来,他才回过神来,说了句“你说吧。”
白钰眼波流转,白纱下的嘴角止不住弯起,面上却还表现得无比诚恳和哀伤。
“您应当比她们更清楚,现在不是在某人的家宴上,而是陛下为您举办的庆功宴。这些人故意在此时挑起事端,若非居心叵测,也是犯了不敬之罪。您刚从边疆回乡,纵使您气量宽怀,也需好好惩罚一番,这样才不会给人落下话柄。”
顿了一下,白钰怕秦笠还是不忍心重罚她们,搬出了皇帝的名头,“这也算是替陛下解决了这等烦人又无用的小事。若您不肯重罚她们,势必会引来他人的诽谤,说您识人不清,空有妇人之仁,放这等人在宫内闹事,不把陛下的威严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