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修士已在角落冒头,我一把扯住正直者的披风,哆哆嗦嗦哀求道:“希娜,稻草男孩很不正常,他好像忽然之间疯了,我不知他是想要杀我还是干嘛,你帮帮我。”
“我管不了你的闲事,现在的我后悔得要死,为什么就没站在欧罗拉的处境替她想想?为什么不能挺身而出为她多说几句话?”岂料,这个强壮女人像轰小鸡般将我一把推开,擎着那杆钢矛,望着矛刃发呆并喃喃自语。话音未落,便听得数声嘹亮屁响,连锁反应般在众人股间唱响。这一幕在下到蝃池前曾发生过,现在竟再度重现。
我顾不上去釐清它,见修士越走越近,便只得向坏胚子求援,她漫不经心地听着,嘴角却带出一丝奸笑,那种神情似乎在告诉我,她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小骚狐狸,现在又想到我了?早干嘛来着?要我去对付畜生公羊?那是痴心妄想。你不总是在背后骂我?巴不得我早些死掉?像你这种小贱人,就该被那头蠢驴刺死。”
虽然不知道这半分钟内发生了什么,但这伙人全都疯了,希娜打算用矛刺死自己;勿忘我只顾着口头谩骂;博尔顿满脸痴傻地啃咬手指,只有女招待似乎神智仍清醒,她闻讯侧转过脸,正打算发问,便望见稻草男孩旋风般扑来。我本能地抬起腿,打算踢向其裆部好好给他提神醒脑,岂料他的目标并不是我,刮刀对准的是站在一旁的博尔顿!
“住手!”我一记横扫正中修士侧脸,趁其踉跄不稳之际,将身飞扑出去,抱着小屁孩连打几个滚才站直,指着这个狂汉怒骂道:“你究竟吃错什么药了?对我放肆也就罢了,怎敢对一个小孩也下此毒手?你还有起码的人性吗?”
他带着各种夸张表情凝视着我,错愕、惊异还有恼怒,稻草男孩狠狠朝脚下吐了口带血唾沫,将刮刀在手中端稳,狂吼一声再度直冲上来。我与他距离过近,很难再有发挥空间,只得闭上眼紧紧搂住小屁孩等死。
只听得耳旁脆音频响,刀戈撞击之余,便是那骨断筋连的肢体破裂声。抬眼望去,露娜如脱弦之镞冲将上来,替我挡下这致命一击。不过,她才刚刚解除绝对疯狂的妖妇状态,已是凡人体质,哪是又恼又恨的半妖修士对手?稻草男孩的刮刀深深刺入女招待左肺,她獠吼数声,身子软塌塌地瘫在地上,双腿一阵痉挛。
“你宁愿替这老贼去死,也不肯放手吗?是的,我就是要宰了他,当着你的面,以泄我心头之恨!”他话还未说完,便一把拧住女招待头发,高举右手,打算补刀将她刺死。
勿忘我斜眼站在一旁,发出阵阵阴笑,看着我横祸将至。而怀中的博尔顿,像磕了药般继续在我胸前乱蹭,脸上沾满鼻涕嬉笑,全然不顾忠仆危在旦夕!这群人全都疯了!
“等等,我明白了。”我腾得一下爬起身,抱住稻草男孩的手臂,用小苍兰那种撒娇口吻,道:“宝贝,是我太放不开,一直以来让你倍受委屈。我随你走,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住手吧,别再伤及无辜,他们并不了解你的苦闷。”
“真的?”他听完将信将疑垂下了手,将两把刮刀收入兜里,退到一旁僵站着。
“你听着,这里可能只有你还是正常的。大家受了毒咒,也许是空气,也许是花香,也可能是那种连环屁。我没有时间去釐清这些糟心事,细节也揉捏不到一处,总之这个天穹花祭坛十分妖邪!我走了以后,你要设法唤醒其他人,暂时先退回角碉以待休整。”我装着收拾破碎衣裙,俯身对女招待窃窃低语,要她立即明白过来,同时向修士抛媚眼稳住他。
“可你自己要怎么办?任由这头狂兽玷污?”她捂着血流如注的胸膛,悲戚道:“我太没用了,过去还说会像家人般保护你,可什么都做不了,谁都照顾不过来。”
“在相逢前你已在照顾我了,柳条镇酒吧厕所门板前,你曾规劝我不要再踏入阴宅,其实已做得够多了。”我噙着热泪,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