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亏欠你太多,如同你对我的契约,我的命也同样属于你,这是你该有的,只是别太放肆就行。”
像这样彼此依偎着,宛若童话中的美女与野兽,稻草男孩嘴里那股难闻的烟味也变得不再呛人,打门缝中射来的薄光,映得他整张脸不那么狰狞,我合上眼,尽量将他想象成Alex或勿忘我姐妹。然而当另一个我开始讲述起自己来历,便立即打破了这种静谧。
我与这名神秘女子果然存在着很多分歧,虽然长相一致,但根本就是两个人。最大的出入便是出身地,与我一样,她有着部分华人血统,但我诞生在意大利,她却出生在法国。也因为这层原因,让同为法国佬的Alex在异国他乡街头偶遇,这俩人就像分离了大半辈子的情人般一见钟情。她所在的时空线里,Alex从未在什么马戏团当临时小丑,而是正经八百地在一家化工厂当香水技术员,却被同僚陷害,说他出卖配方遭炒鱿鱼,故此,俩人全都失业没有固定工作,至于她从事什么行当,那个我闭口不谈,似乎很忌讳被人摸底。
两个月里,他们在一间剧场打工混日子,同时也靠着捞偏门搞钱,时机一成熟便立即闪婚结合,仓促得就像时刻担心对方会甩了自己似的。虽然她说得吱吱呜呜,但我一听就明白这快钱(easy money)是怎么回事,我也是底层出身,底层的那套不用教就明瞭。所谓的偏门就是去超市门店前的老虎机试手气,而能不花光零钱还能挣到钱的,则说明,我与她的职业必然相似,都曾服务过大赌场。不过令我费解的是,一般出类拔萃的女职业赌徒前途似锦,像她这等样貌的,更有大把机会直线攀升,最终成为老板的情人也大有可能。何至于如此吞吞吐吐?显然其背后也是一大堆麻烦事,令她不得不隐姓埋名。
我与她较量过,这个我明显是练家子,不仅有几把气力,而且特别能打,不然她也无法偷袭法鲁克斯成功。通过那个我描述,新的分歧点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她曾在学校遭同学和小流氓骚扰,所以去学了空手道,因底子好不久后成了黑带。别说普通人,就连自己老公Alex也不是她对手。
在范斯爬穴去柳条镇买烧草的喷火枪时,我见Alex又想逃避分摊费用故意骚扰他,曾问他喜爱什么样的女孩。Alex羞涩地说,他喜欢连自己都打不过的女性当情侣,当时的我十分惊诧,因为生活中我们都不曾见过那样的女孩,他究竟是怎么会有这种古怪癖好的,连自己都不知道。原来,那样的女孩从未出现过,正是因这段被隐藏的记忆碎片,面前的这个我带给他的感官。知识面宽广的范胖马洛都说,在超弦理论和前沿物理概念里,未来、过去以及当下,其实是一道环,一个圆圈。未来便是最接近过去的存在,所以没有时间这个概念,无形中被嵌入进实际感知深处,这才导致了他冥冥中对异性的喜好定型。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或许并不是有她的缘故,过去的我与Alex待在一起,至多是睡眼朦胧地坐着喝啤酒看连续剧,从来没有并肩作战大打出手的机会。自从误闯这座吕库古阴宅开始,连日来都在玩命。他多次望着我喜不自禁,尤其是在饵舱我斩杀黑面女尸后浑身沾满血污,简直让Alex看直了眼。他不止一次感叹,涂满鲜血又善斗的女人实在太性感,那对小鬼爪至此之后就始终抱着我的腰肢不放。从他急促的呼吸和颤抖的双臂不难觉出,这坏小子满脑子都是男女的遐想。这个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也许就出在我和眼前的她身上。
换言之,实际影响Alex对异性审美定位的那个人,她就是我。一个既存在又不存在的我。想到此我慨叹一声,指着自己对她说:“我只记得最后被人叫小苍兰,如果你愿意,就暂时将它当成自己名字。你与我一起去找回被人剥夺的记忆,解除施行在身上的诅咒。”
(由这段开始,另一个我的名字成了小苍兰,以作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