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坐在家里等待天崩地裂,张开双臂迎接死亡。
很久以前,我觉得人若是能预知未来,是件多么美妙的事,他可以提前购入股票,押注赢马,甚至拿着点子融资办公司,逆袭人生走上巅峰。可预知一切当真是件好事吗?不,就像眼前这一切,我处在事发的顶端,去思虑身处末端懵懂的Alex,心头除却绝望,就是死一般的窒息。明知阻挡不了,双腿却不愿停下,我拼出这辈子最大的努力,狂奔到再无一丝气力,磕倒在漫长走墙间久久爬不起身。
泪水在脸颊肆意奔流,撕心裂肺的绝唱在心头高歌。我宛如心脏被遍插钢针,痛不欲生。
那一刻,我才知Alex在自己心里,是如此重要,这个没心没肺的坏小子,便是至爱。
“那条时空线的你,当时又在干嘛?”Michael搓揉着脸,呆坐原地在圈椅中发问。见我木然望着袅袅飘荡的炊烟,叹道:“所以在格鲁吉亚时,你拉着林锐的手坐在车里,让他再陪自己多一会,却被取笑问是不是个基佬,其实是隐藏着这么一段难以回首的经历?”
“不,迈克。我那时没有爱她那么深,毕竟淡金长发的女子是何来历,我自己也不清楚。隐隐中有她的记忆,却对来龙去脉一无所知。这份感怀产生在很久之后,也就是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时。”我回首雷音瓮大战毕生难忘的一幕,终于缓缓淌下泪滴,道:“我每次从噩梦中惊醒,半坐在床头,望着漆黑一片想要感触他的存在,却什么都体会不到。而在采择摩西那惨战之前,哪怕身处不同国家,我也能感觉到他,在那之后一切都消失了,林锐与他的肉体,被残酷事实碾成了粉末,已完全从这世间消失。而随着岁月逝去,我不仅没能忘了他,反而常让无限思念压迫得喘不上气来。”
“所以在你内心深处,是热爱他并高于兄弟间的情谊?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妻孥?”
“妻孥?我真正的妻孥,也随着时空裂变一起消失了,她们化作了陌生人,成了别人的小孩,我每次驱车几十英里去默默探视,结果却被报警,罪名是过度骚扰。”我苦叹一声,道:“你能否明白?所以我才说这是个虚假的世界,要将指针拨回正常的轨道!”
“如果你所说是真,我不觉得回到正常轨道算什么好事,失去的永远已失去了,还将继续失去,直到一无所有。”迈克抬眼扫视着我,说:“总之,有时我挺难理解你。”
“话虽如此,但你别误会,我并无特别性取向。严格来说,林锐既是我大哥也是我妻子,更是生命的一部分,与记忆无法剥离,他就是我。”我抹干热泪,朝他苦涩地笑了笑,道:“很难理解吧?是的,不经历这一切,你难以明白,迪伦更不会懂。”
“所有认识你的女孩,包括Abice那些暗恋你的小丫头们,背地里总说你是个自私的人,最爱的只有自己,甚至你老婆也常这么抱怨。”Michael撇撇嘴,做着公司白领时常运动的关节保健操,叹道:“我能明白,同一时空裂变出三条时间线,各自朝着不同方向蔓延,其实都是完整人生。其中也会有另外的自己,他们或男或女,也可能是兄弟,也可能是仇敌,更可能是陌路人。因此,我时常与福卡斯争论,他认为存在无计其数的平行世界,而我却不这么认为。即便存在无限遐想的空间,但真正的关键点并无太大出入。好比你早九晚五,十年如一日来回往复,人生的转折点其实并无多大变故。”
他的判断至少在我看来是合理的,在此之后的许多年,我并未再度遭遇这种心灵拷打,整个人也开始贪图安逸,变得麻木,变得懒散,只追求平静度日。
吕库古阴宅,作为逆转人生的第一战,其凶险程度都是往后很难想象的,同时也是彻底改变心智的序幕。只是此刻倒在走墙间绝望哭泣的我,并未领悟到更多麻烦将接踵而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