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9:Night Shellt(夜贝)
“时辰已晚,渡鸦归去,我自粼粼紫丁香花眼中垂落,已是个成人。灾痛的猝静将人攫取,应有的锋芒被剜除,以至于我难以潜入历史的面纱。众人皆已深眠,当大家死去之时,他们便会苏醒;或者,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你们皆已入睡,当自己醒来,你们便会死去。
你们是晶莹剔透的贝壳上之尘埃,我当将你们擦拭;我是那欲来的早春,也是勾勒的图解;尽管如此,在肺腑中,有份暖意在照料着你们;尽管如此,我依旧在此等候你们到来。
在海上的夜贝中,徒然流失于喧海的血泊中,在黄道披袍漫布的空隙中,在珊瑚枣与金合欢中,在松林与雪杉丛中,在波涛骸浪的皱纹中,在死海的糙盐中,
我依然如故,久久停留,并等待着你们。”
巨大的冲击力几乎将我撕成碎片,痛苦笼罩一切,无法睁眼满目漆黑。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梦呓低语者?周身动不了,头脑却异常清晰,能够判明自己仍在昏睡之中,并将很快醒来。随着闪过脑海的行诗越发飘渺,一道温暖蓝光晃在脸前,我试图活动手指,跟着是双肩,慢慢睁开眼,望见自己正躺在古怪的石屋之中。
神智恢复清醒,撑起疲乏的躯体,我环顾起这所建筑。于其说是屋子,不如说是被精心收拾过的石穴,四周都是花岗岩石壁,却被切割得棱角有致,成千上万块这样的巨石垒出方形空间。怪屋的天花平板,被人为镂空出三个圆窟,头顶浮着粼粼污水。
在身子底下,浮着活动的流沙,以及薄薄的黑水,它们应该是被我带进来的。顶高五米的陋屋,我才不至于摔死。可我又是怎么下到这里的?这个奇屋居然能将脏水隔开,留出这么一片流通浑浊空气的地界,如同那天梯一样令人叫绝。四周受某种力学影响,传导不入任何声息。
伸手探向两侧,皆没有摸到人躺卧过的痕迹,这亦代表由头至尾只有自己躺在此地,脑海中的行诗只是记忆碎片罢了。在这处陌生场所,与跑进右侧废屋孤身一人同样,然而心境却截然不同,我毫不恐惧,甚至很喜爱这种静谧。一直以来我都是个埋身黑暗之中的人,哪怕逛街也都在夜幕降临后,望着车水马龙,色泽鲜艳的灯火霓虹,实在令人陶醉。在纳什维尔的安乐窝时,清晨惊醒我都会去冲个澡,排水口破了个大洞,淌水时总发出鬼哭一般的怪音,刺耳又恐怖。为了不影响别人,我躺卧在地砖上,用大腿外侧合上破口,渐渐水便漫了起来,逐渐没过半张脸。时间一久,我也成了习惯,每次都会这样躺半天,随后出门谋生。
这间怪屋令人感到舒适,是因它既不黑暗也不潮湿,四周透着一层暗绿薄光,我哪怕收了第三瞳,肉眼也能看得清。见浑身都是血污,我俯下身子,掬起一捧黑水擦洗,它并不冰寒有些像温泉,而且飘着许多像葡萄皮般的东西。抓在手中端详,可能是种贝类,体态很幼小,甲壳细薄,手感不硬还能弯曲。总之,那是什么我毫无概念。
不过,这毕竟是处陌生之地,哪怕我心再大也不可能当逛街般轻慢,便开始在周身上下翻找,看自己带下来什么防身之物。很快我在烂泥里摸到安贡灰,以及稻草男孩西装袋里的刮刀,端在手中挥舞,感觉十分灵便。若在这种类似浴室般的狭长破屋遭遇危险,它们比起枪弹更实用。这里什么都好,就是空气异常浑浊,并夹带着一股不知哪来的腥味,我掏遍全身,摸出香水,它已被勿忘我姐妹用掉大半。拧开瓶盖,将剩余液露淋遍全身,我立即被这股妖香刺激得神清气爽,感觉猛然间好了许多。
这并不是一间屋子,而是犹如地下水道般的建筑,跌入进来的地方只是其中一小段而已。如果说它是阴沟,外观也不像,因为它建得过于规整,全部采用切割均匀的花岗岩,两端生着破墟败墙那种阴草怪花。大套鞋踩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