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冲着模糊轮廓,大抵能够判断出它起码体长十米,也是一个蛇形身躯,或者是百脚虫!与破墟击杀的那只相似。但体积要大得多而且肥壮,如果仍然活着,移动速度必然十分缓慢!而且,它能否钻出坑洞,我表示怀疑。
露在固态水银外的部分,我看得十分费力且不真切,实难分别它究竟属于哪个部位。只见得那是一截躯体,两侧都是一个个托盘大的深孔,已被水银浸透,那深色的黄气,正是由这些洞里弥散开来。此刻,距离很近了,能够感受到它的质感,似乎是油污。伸手一探,工地手套便被染黄,滑腻粘稠,全然不知所谓!
就这尽头目视所见,根本就没有另一组alex和范斯的遗体,可细碎杂音仍在不住传来。渐渐地,我感到异样,倒退几步后,拨开罩布侧耳去听,原来这声音传自于边上一道深不见底的豁口。
抬手看看表,十分钟已过,按说他们可能也都看了,却没有要下来的意思,此时也不知到底在忙什么。我被杂音吸引,便用绳扣挂住自己,开始攀岩爬壁,将自己往下吊去。当踩过几段嶙峋突兀的石墟,我跳入一道三米见方旱冰锅般的石缝,终于判明了声音来源。它正是从我脚下二十余米的更深地底传来!
见那黄气已无法弥漫到此间,我解除所有束缚,摘除风镜。好一派走出警署拘留单间的自由自在无拘束,属于自己的感觉回来了,我甚至感慨地想要流泪。真让我回复平淡,当一回大众世人般的俗眼,我打死也不愿意,那种视觉实在太离谱!
也许你无法理解此刻我的心情,那就不如转换一下彼此心态。你将自己想象成忽然瞎眼了或是耳聋了,却要继续活下去直到终老,你能坦然接受这些,并在心底丝毫波澜都不起么?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你能读懂,便能明白我此刻的心境。
好了,废话说到此已足够。我待眼神稍有清澈,便迫不及待地探头往下眺望。这是一段开裂的石墟,曲曲折折,但裂得恰到好处,可以直达底下一片平地。在陡峭石壁上,正有个人在试图攀爬,他早已筋疲力竭,却仍十分努力。这人手里端着个沉重的东西,那是一条不知哪搞来的铁锈船锚,还连着铁链,他正不断举起打算插入两端破墟,借力攀上。
这个人,正是被花螳螂劫掠带走的瘦子马洛,他还活着,浑身上下破衣烂衫,头发杂乱干枯!失踪了差不多一天的他,双眼惶恐,神态疲惫,不住扭头往后观测,似乎正在躲避着什么危险!当感觉上方正不断有沙砾打在脸上,便眯起眼睛朝上打量!
“马洛,马洛!”我按捺下心头狂喜,冲着他压低声调呼唤着。
“谁?霍利斯曼?是你吗?你在哪?”当听到久违的声音,瘦子激动地泪流满面。他呜咽着憋下哭声,环顾四周,又问:“你们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告诉我,是不是那样?”
“当然不会弃你而去!我们所有人都在不停地找你,就像你过去要求他们必须要找到我为止。”我被他的呜咽感染,一时之间也是热泪盈眶,止不住探出手朝着他的方向一抓一抓。马洛绝无法想象,这一路过来,实在是太悲惨了!我们三人伤痕累累,都只剩半条命,却对找到他越发得坚定,如今看他活得好好的,便是最大的慰籍!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离开,前不久我好像听见有人打枪,那是不是你们?”
“对,在那时我便已瞧见你了,好了,你先等等。”此时此刻,最该做的并不是叙旧,以及谈论他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就像胖子说的,首先得解决个吃饭问题。瘦子被掳走那么久,肚子早饿瘪了,隔着那么远我都能听见他肠胃的叫唤。
想着,我将扭亮的电筒、五个野鸭肉汉堡,以及两瓶矿泉水系上吊绳,给他垂下去。
“先填饱肚子,回头咱们再来计较怎么把你带出来!”我也扭亮安全帽上的头灯,给他方位指示,说:“你把铁锚扔了吧,别再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