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在三角窟窿下的密道里,他们在其他位置采用了破墙工具凿开石壁,连续打了几个大洞,一路高歌猛进闯进这里,却也在此间折戟沉沙。
前方显然是行不通了,哪怕想要顺着豁口爬去密道水径也得耗费艰难周折,我只得原路折回。往上攀爬时我总在想,如果假定这一段坑洞毁灭性坍塌是九零年,那也应该四下里全都塌了,照理说我根本下不到这里,可眼中掠过的却是一番被人清理完后的痕迹,那么,做这件事的又是何人?这之中透露出一点,那些人并不是从吕库古公馆这头下来的。
很快,我又窜回到了“平台”,正打算往另一侧坑洞走,就觉得前方正在发出微弱又持续的细小杂音,那是流沙在慢慢洒落的怪声。低头看一下手表,五分钟已然过去,如果再去绕另一头,显然时间上不够。现如今最好的做法便是回去,将所见所闻与他们通气,商定出下一步策略,然后再统一行动为妙。
我往回才走了没几步,背后的怪音便越发急促,这不仅让我产生了极强的好奇心。发出这种声音的,显然不是庞然大物,而是细小的动物在刨土,但这东西又与泥洞那头的挖墙怪音截然不同。六角形池子是大砍大挖,生怕你听不到;而背后的动静却小得多,反而是那种竭力想要回避发出动静的小偷小摸。
莫不是,在另一段遗忘的记忆里,他们中的谁仍没死去,想要呼叫帮助?我不由恍惚起来。在上一场关键点,范斯是直接被一大团火球烤死了,残骸显然没能留下,可能也是直接被气化了,不然走近黑泥地我们就会发现。可现在的状况又有了根本性不同,假设说里头有奄奄一息的他们,那岂不是凭空出现另一对范斯与alex?他们真要遇上不知会相互间说些什么。随着一个咽口水的怪音发出,那头动静渐渐微弱了下来。
我一抹满脑门热汗,不知该当如何是好。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好奇之心一旦被激发,哪怕刀山火海也要去看个究竟。这就像我小时候想得到自行车,不论花多长时间自残到何等程度,也一定要达成目标般坚定。万一折回去通报俩人的这旦夕之间,底下之人咽了气,这多得不偿失?哪怕是过了约定时间,他们应该会摸进来寻人,这一路我都给清理干净了,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危险可言。两者相比孰轻孰重,我已拿捏停当。想到此我咬咬牙,毅然决然地朝着险地进发!
前方的石子路比起这端好走许多,它也是一个下滑的陡坡,但角度较浅,只是四下都飞扬着尘沙,显然并未受到炸弹的波及。虽然好奇心战胜一切,但性命安全仍是头等大事,如果走一半脑袋没了,自然也看不到终点的诡秘。我定了定神,不再去管会否头晕目眩,慢慢移出第三瞳,让绿线无限扩散出去,做第一波的探测防御。
柔滑美丽的绿线平整穿透每一道土墙,直达视线可及的尽头,任何机关在它的深透下都无法藏匿,自然也等于破除了全部威胁。惯有的固定的恶心难受再一度袭来,好在我事先作了准备,双手牢牢抓着自己的线扣,保持身段平衡。待到感受稍弱,便前行一步或几步,就这样慢慢爬出七、八米,走到了下一个“平台”。
发出声响的角落,大约在更深处的三十余米外,沿途破墟墙根位置,被安着个古怪的机械装置。它是长约四十厘米的黑色铁壳子,里面是一大一小两个齿轮,显得又薄又锋利。齿轮呈铜黄色,底下连着许多电线,所有这样的铁壳共计四个,分置两头两脑,相互之间都有皮管包裹的线路,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异常。这亦表明,假设存有危险,可能就是它们。而坑洞内漆黑一片,并无电力供应,应该也济不了什么事。
我仍不敢大意,先随地捡一把石子抛掷,然后逐次提增,从手帕到电筒,最后是丢背囊,什么异像都不曾发生。当排除威胁之后,我继续前行了十多米,直到一团凝固不动的巨大阴影出现在了绿线范围内,我才止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