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我们越来越近,15米,10米,5米,即将就要转过拐角进入射程。
“i‘ve got the power!”谁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的手表发出了阵阵铃声,声音之响简直是震破耳膜。完了,智者千虑终有一疏,我忘记关闭手表报时,此刻40分钟已过,它忠实地提醒我时间到点!
那只东西闻讯兴奋地浑身一震,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扭曲蠕动高速冲来!
随着那鼓点般快速逼近的沉闷,我那压抑至极的心中,发出一声悲叹,逃亡生涯,看来是就此结束。接下来不论是肢体遭受摧残还是幸免于难,等待着我的,都是最悲惨结局。
因为只要开枪,就会引来山下毗邻的埃苏迪加警员,一旦被带到炮局锁起来,用不上十分钟,他们便能发现我这个保释越境的在逃犯身份。
想我打北加州一路狂奔至此,沿途越过六个州,处处险象环生。整整四个月来,我始终神经高度紧张,无法享受片刻安宁,直至在街头邂逅了alex.与这个法国小青年所遭受的磨难相比,我的人生简直可以用幸福一词来形容,遂逐渐放松麻痹警惕,简直快要遗忘危机。
无尽黑暗中,我紧紧握住拳头,喊着一些幼稚赌气又不甘命运摆布的狂话,回想自己竟落魄到这等地步,着实叫人哀伤不已。然而,在即将到来的最后时刻里,我简直可以预见到命运结局,一是让那只煤炭脸儿撕成碎片;二是蹲在号子单元里怀着惊惧,在某一天下午或深夜,让被人买通的囚犯乱刀捅死,随后像堆建筑垃圾般被抛入一口草草挖掘的墓穴里,任由蛇虫噬咬,化为一具与荒草乱石相融的枯骨。
而一切与我有关的,远在西雅图的父母,早早出社会的二姐,搞学问的大姐,以及不远山下的chris和孩子,以及许许多多住在不同国家不同洲际的人们,都将化作尘烟,消失殆尽。由他们来见证,某个熟人、某个儿子、某个亲戚以及某个男友,如彗星般一闪而过。再过上几年,我将从这世上彻底被人遗忘。
穿在chris柔美身躯上一袭泼墨般的丧服,在不久之后,慢慢变成雪白婚纱,她也终将因此解开枷锁,去找寻到另一半,重新开始快乐的新生。
也许,我根本不该出现在她生命之中,从过去到现在,所能带给她的就只有无尽磨难和颠沛流离。如果chris真能快乐,我的死去未免不是件好事。
尽管在这短短几秒间我仿佛像过了一个世纪般那么悠久,但迫在眼前的巨大危机,让散在四周的人们神经紧绷,手指牢牢扣在猎枪扳机上,甚至连那把仿真水弹枪,此刻也紧紧抓在胖子范斯手中顶替火力。他们已被逼入绝境,只得做困兽斗。开枪犹如丧钟敲响,是势在必行的,也是无可指责的。没人会视自己生命而不顾,去考虑他人将来。
闻讯扑来的煤炭脸儿收不住惯性,一头扎入墙面,以此来稳住步伐。在其急速转弯时我终于看清了它的真面目。此刻那东西不再是之前模样,黑色人形已有了即将站立起来的趋势。这东西背后拖着浓厚的黑色水雾,身躯又暴涨了数倍,整张范斯怪脸被拉长变得极度狰狞,正被窄小过道限制住冲速。
“我艹,那还真是我的脸!难怪你会盯着我看个不停!”范斯惊得脸色煞白,眼睛一闭,再也管不住手指开了枪。如雨般的水弹打在这东西身上“噗嗤”作响,居然炸出一片片碗口大的洞,不过仅仅只是半秒过后,就被那如幕般的黑雾所填塞,完好无损!
alex“诶?”了一声后,收起了单发猎枪,打身旁抓起把壁炉钩钳,对着那迎面而来的巨脸就是狠命一捅。铁条几乎全部插入煤炭脸儿惨白右眼窝里!它似乎有痛觉,发出一声长号,犹如数百人同时吹口哨,整张怪脸一下子撕裂成两半!这东西把控不住身体平衡,笨重地往后摔倒,露出它那始终隐在黑雾中的下体。那是一个类似蜘蛛腹腔般巨大烂肉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