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尉迟燃,翩然如仙落尘之姿,眉目轻隽,气质高华。
他落座上位,好似掌管凡尘的仙神。
整个凌府正堂大厅都被熏陶出一种高贵的气质来。
从进屋到落座,凌潇竟就这样看着尉迟燃,直勾勾的目光毫不掩饰。
这放在明面上,便是对世家公子的大不敬了,何况这还是太子。
见自家女儿对堂堂太子犯花痴,凌崇直恼怒,使眼色给苏姨娘,苏姨娘心下明了,刚要开口说两句。
尉迟燃低声笑了下,“凌四小姐,竟当真如传闻中那般爽朗有趣。”
众人闻言都瞪大了双眼,不是吧??
这说谁有趣,这是在暗讽吗?凌四小姐可是城里有名的纨绔,上可花楼游玩,退可纵马落城。除了一张稍有姿色的脸,胸无点墨,当初苏姨娘给她请夫子,都被她闹着打跑了。
凌潇也挑了挑眉,如果没记错的话,原身和太子根本也没什么来往吧?
凌崇直战战兢兢:“小女愚钝,承蒙太子厚誉。”
尉迟燃眼神落在凌潇身上一瞬,淡然道:“可孤见凌四小姐怡然自得,落落大方,一看便是聪颖端方之人。还是四小姐做了什么事,不然何来愚钝之说?”
凌潇:……可我还一句话没说。
苏姨娘忙接话,“回太子殿下,潇儿性子顽劣,曾玩笑推姊妹如水。若能多一分乖巧,妾身也算安心了。”
她这话看似看玩笑,却实实在在揭了凌潇的短。
原文确实有四小姐推三小姐凌妤下河害其着凉的事,但那又不是穿过来的2.0凌潇干的事。
何况这苏姨娘说的话也太蠢了,再怎么有异心,也不至于在外人面前揭自家孩子的短吧?
凌崇直也打着哈哈,“就是,太子谬赞了。我家小女顽劣不堪,能得殿下夸赞,该是她求佛也求不来的好事。”
尉迟燃却瞬间冷了神色,“哦?凌崇直凌将军,你贵为三品擒鹰将军,女儿还容不得孤几字夸奖。子女德行是否有亏都不知,是凌将军这几年醉心朝野勾结,都没有时间看管家眷……”
凌崇直冒冷汗,“没有……”
尉迟燃打断他,低声喝道,“那还是如何,连管理后防军营都如此疲敝!”
他接过铁铮递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摔。
他的动作并不急切,行云流水。
而凌崇直看清摔在地面上那生锈的箭矢,惶恐直冲脑门心肺,直接跪在尉迟燃身侧!
苏姨娘冷汗涔涔,紧随着跪下!
这大堂仆从也见风使舵,忙不迭跪成一片。
竟只有个名不见经传的凌四小姐仍坐着那里。许是看他爹都在跪着没空教训她,还翘起了二郎腿,一副看戏姿态。
尉迟燃递出去个眼神:现下状况,可还满意?
凌潇笑笑,回以表情:早料到了。
尉迟燃收回目光,转而落在凌崇直身上,淡淡道:“当年蛮夷战乱,兵马险入承御国京城。刀光剑影、血流成河。这番教训在将军您身上没有反映么?落城离京城不过百里,兵马后援之地连必备的箭矢武器都锈迹斑斑,还谈何危难处自保,更别提守卫京都!”
凌崇直冷汗涔涔,眼皮子都不敢抬一下,“都、都是臣的错。”
话音刚落,听见凌潇轻“呵”一声。
不过凌崇直也不敢如何,反而想到了主意,大着胆子抬起头辩解:“正是吾女潇儿发现此处纰漏。臣当初气她手段极端,如今才知小女聪颖之处。臣一定从中吸取教训,管教军营后备事务,绝不再犯。”
他抬头看了一眼太子,尉迟燃面色似有和缓,“还有呢?”
凌崇直知道自己话说对了,忙不迭回头看了一眼凌潇,觉得这看着坐没坐相跷二郎腿喝茶的四女儿也算养对了,补充说:“臣明白!此番小女功不可没,无形救落城于水火中。臣必定好好奖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