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甚至许多人家都收拾行李,携老带幼的涌向南门,打算避往广陵郡,躲避近在眼前的战火。
州府中,同样是一片混乱。
蒋正被俘,虔阳沦陷,睿安失踪,各种噩报如雪片似飞来,雒阳上层的文武官吏们,匆匆忙忙的出入于州府内外。
大堂之中,苍老的韩王呆坐在那里,眼神中透露着迷茫。
堂下,文武重僚议论纷纷,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四个字——莫名惊诧。
惊则惊于,睿安和蒋正的一万大军,竟一日间大败,重镇虔阳转瞬即失,淮上郡有沦陷的可能,雒阳城那时就得直面弈军的兵锋。
莫名之处,则是包括韩王在内的众人,都想不通许寒为何要这么做?
孤军穿越瑄国统区,千里迢迢而来,难道是为了吞并雒阳州城吗?
“早闻许寒凶悍,没想到还这般诡诈多谋,连睿安都不是他的对手,弈国果然是人才济济啊……”
韩钊福喃喃的慨叹道。
座下仕辞拱手道:“王上,管他许寒有什么能耐,岂能容他侵我州土,请王上下令,末将立刻调大军前往讨平此贼!”
仕家为雒阳城大族,名下产业甚多,虔阳乃富庶之地,仕家在那里自也有不少田舍产业,眼下虔阳为许寒所据,仕家产业受到威胁,仕辞于公于私自是迫不急待的要夺还虔阳。
“王上若起大军攻虔阳,必可将许寒讨平,但如此一来,王上就等于和弈国结怨,而今杉春城之战胜负未分,在这样一个时候,无论是瑄国还是弈国,都不可轻易结怨啊。”
从事中郎赵喆表示了反对。
赵喆虽为名士,但却不是大族出身,在虔阳没仕家那么多的产业,故也不急着夺还虔阳。
仕辞顿时就急了,大声道:“虔阳乃门户,如今虔阳已失,许寒若发兵而下,进取整个淮上郡却当如何?”
“许寒兵不满万,焉敢冒犯进攻淮上?再说,淮上周边兵马三万,可谓固若金汤,就算许寒来攻,又有何惧。”赵喆马上又反驳道。
仕辞一时无言,怒瞪了赵喆一眼。
这时,一直沉默的颜年开口道:“虔阳重镇断不可失,赵从事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以我之见,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许寒的真正目的,然后再谈用兵之事。”
颜年和起了稀泥,两不相帮。
其余诸人,有人赞成即刻发兵,有人主张等等再说,各执一词,吵成一片。
端坐的韩钊福越听眉头越皱,却只能摇头暗叹,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正当这时,侍从匆匆而入,言是别驾睿安从虔阳派人送了书信前来。
“睿安还活着!”韩钊福惊喜不已,腾的便站了起来,“快,快把书信拿来。”
睿安没死的消息,令在场人惊讶不已,有人欣喜,自也有人失望。
韩钊福接过那封书信,拆开来细细一看,本是惊喜的表情,却渐渐的变得震怖起来。
左右诸人见韩钊福如今恐惧不安的样子,顿时都安静了下来,都在忐忑的猜测着睿安在信里写了些什么,竟会让一向沉稳的韩王,表现出如此惊恐的样子。
“这个许寒不过一武夫,没想到却如此胆大包天,手段竟这般狠辣,这怎么可能呢……”
韩钊福颤声自语着,布满皱纹的眉头,悄然浸出了一层冷汗。
名士好清高,讲究的是谈笑自若的气派,身兼名士与一方诸王的韩钊福,生平头一次出现这种震怖的表情,左右属下无不惊奇。
而他那番对许寒的评价,更是让仕辞等人充满了惊疑,心想着那许寒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竟然能叫韩王如此惊骇。
震惊了许久,韩钊福勉强的镇定下心神,轻叹一声,将睿安的书信示于众人。
仕辞第一个接过书,才看几眼,脸色刷的一变,惊道:“这许寒竟然打算背叛弈国,自立为王,他……他这也太猖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