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两人都起晚了。
程云霄要飞航班,公司规定,空勤人员必须提前两个小时去公司准备。
他火急火燎地换上制服,检查了一遍证件,领带帽子来不及戴,通通拿在手上,走之前特意吻了方铭的脸颊,拎起箱子出了门。
后来的事还算顺利,签到、测酒精、量血压、开准备会,然后坐车进场。他们整组人按时到了飞机下面,正准备上飞机,机务那边传来消息,飞机有故障,起飞时间待定。
一行人只好重新上车回了公司。
乘务员们去休息了,程云霄来到办公室,他特意关上办公室的门,对副驾驶抬了抬下巴,“休息会儿吧。”
副驾驶答应一声,拿出手机刷微博。
他一边刷一边往程云霄那边瞄,出乎意料,程云霄既没有看手机,也没有看电脑,而是在……拿着针线缝东西!
这一幕带给他的震撼不亚于火星撞地球,副驾驶大叫一声,满脸的不可思议,“程大?你这是在干什么?”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程大队长吗?
他印象中的程云霄永远是制服笔挺,永远是自信张扬,偶尔从候机楼走过,一定会吸引无数旅客的目光。
此刻的程云霄却像换了一个人,他不再是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而是低着头、勾着背、眼睛微眯,眉头也皱在一起。
眼前的场景实在是太诡异了,不管是针线还是卡通式样的布料都和程云霄高大的身材,威严的面容极不相称,尤其是配上那个穿针引线的姿势,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副驾驶记得,程云霄好像说过,飞行就像绣花,需要极大的细心和耐心,他一直以为那是个比喻,这怎么真的绣上花了?
“嘘!”程云霄不悦地皱眉,示意他小声一点,“别说出去,你要是没事就帮帮忙。”
副驾驶拿起来一片布仔细端详,“这到底是什么?”
程云霄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在唇边浮现出一抹笑,言语中似乎颇为得意,“你没孩子,你不懂。”
副驾驶左看右看,了然地笑笑,“是床铃吧?”
“!”程云霄蓦地一惊,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目光笔直地投向副驾驶,“你怎么知道?你不会……”
程云霄很确定,副驾驶还没有结婚,更不可能有孩子。
他放下针线,正色道:“这我就得批评你了两句,公司有规定,结婚是要填表政审的,你怎么回事?想暗度陈仓?”
副驾驶大呼冤枉,他指着桌子上的一张纸说:“这不写着吗?婴儿床铃,小飞机款,好评返现5元。”
原来是这样。
程云霄重新拿起针线,没再理他。
副驾驶斜靠在办公桌上,好整以暇地看了一会儿,十分不解地问:“您买一个不就行了,干吗费这个劲?”
“这你就不懂了吧。”程云霄慢条斯理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这一针一线都是我的爱,这是买来的东西能比的吗?”
“那倒是。”副驾驶点头,“既然这样,我就不掺和了,你想啊,我要是帮了忙,您的爱就不纯了。”
“……”程云霄瞪他一眼,笑骂道,“一边儿去。”
同一时间,方铭也在为床铃发愁,他们忙活了一晚上,缝了拆拆了缝,几乎没什么进展,最大的收获就是扎了好几次手指。
方铭想了想,问题出在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
吃午饭的时候,别人坐在一起边吃边聊,方铭独自坐在角落,神情专注地看卖家发来的教学视频。
偶尔有同事路过,问方铭在看什么。
方铭也不避讳,很爽快地答了,“教学视频。”
消息传开,众人都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主任就是主任,吃饭都要抓紧时间学习。
另一边,程云霄接到通知,飞机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