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陵幼安解下腰带的玉坠子,托起她的手放在上面,“ 这是玲珑玉,若遇危险便将其摔碎,里面藏着师父留下的阵法,可保无虞。”
玉坠触手生温,倒像极了定情之物。
姬冰儿攥着玲珑玉,目若秋波浮动,青丝连轩起。
花前月下,夜色凉如水。
柔指绕青丝,挽云鬓藏于耳后。
陵幼安抚平她的头发,“万事小心。”
只这般双双相视……砰的一声,石子沉下湖底,一坠再坠越陷越深。
二人仿佛跳入一泓温泉,周身被浸泡的发热,喉吻湿润,玉骨生汗,遍体酥麻动不得。
风舞菡萏香,指尖轻拭下巴抹去一丝柳絮,“我该走了。”
“幼安哥哥!”陵幼安转身,手腕却被姬冰儿握住。她往上牵住一角白衣,“万事小心。”
陵幼安心下一顿,肌骨痛楚加重,血肉中的铁链淌过躯体,倒刺剜着骨头又在身体里肆虐。
腹中窜行一股热浪直上舌齿,他擦去唇角的血。
再睁开眼时貌似什么也看不见了,天边好像翻涌着黑云层层压住视线。陵幼安记着她手的位置,摸索着拉到了细长柔软的手指。
口中充斥着咸咸的血腥味,他舔了舔嘴唇,“等我。”
刚说完,衣衿为水珠所溅湿,闻着是荷花的幽香。
跫音不响,老者是御风而来。
一柄拂尘揽住白衣,老者以清露封住陵幼安几处大穴,眼下正撸起他的袖子三指定乾坤。
老者虽面不改色,但眉心还是稍微蹙动。
陵幼安太过隐忍,剧痛使他丧失了观感,他却一言未发甚至还能强挤出笑容。这性子倒让老者想起了一位故人。
不过老者并未多加思忖,陵幼安气若游丝必须立刻下渊。
拂尘召来天边游云,两人脚下白烟滚滚。
烟气愈来愈浓,有人凌空几步行入东山峰,随即纵身跃下了山崖。
水雾蒙蒙,姬冰儿迎面追去两步,高居潭渊之上紧紧攥着玉坠子。
清露从睫毛末梢垂落而下,风拭干了脸上的水珠。
她并没有注意到,适才随着老者一同前来的,还有两位小童子。闲云童子捧着大炭盆,野鹤童子左抱鎏金香炉,右卷两床被褥。
二人倥偬而行,一不小心撞到了姬冰儿。
野鹤左右抱着东西无暇行礼,闲云瞪了他一眼,没法子只好微微躬身道,“姑娘见谅,我二人并非故意冒犯。”
姬冰儿此刻才缓过神,一边回身一边将坠子打个结系上,目光低低投落在两个小童子身上,这二人抱着一堆物品行色匆匆,“童子是要去何处?”
“还不是什么青丘小少姬来做客,真人命我……”
野鹤把手中东西一抬,话还没说完就被闲云怼了一肘子。
“你干嘛!”野鹤不高兴了,小嘴一撅把眼睛瞪大。
闲云摇摇头心想,这厮果然脑子不行,眼前站着的不正是青丘小少姬吗?当着正主的面嚼舌根,真是没救了!
“奉真人之命,打扫清荷居。”闲云抱着大炭盆,一点头碰上盆内竹炭。
原来是给为我收拾住处……可是正逢春时,人间三月天的烧什么炭?
“我随你们一起去。”姬冰儿空手夺来野鹤左怀中的鎏金香炉,“小童子,带路。”
野鹤松快了些,将两床被褥捧入怀中,“多谢姑娘。”
踱步白石道上,西行入蜿蜒林径。
烟柳垂条,百里菡萏香。
此处是一汪荷花池,上搭小桥通亭台,池中央是玲珑水榭。白日里可近观水佩风裳,至于夜间闲坐亭台之上,幽然花前亦是无限惬意。
沿着四四方方的水池折行向北,踏过一木桥,十里之外见竹屋。
屋顶蓁蓁丹叶遮天蔽月,皎白月光流离叶隙间。望着枝干下寻,竟是一参天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