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现在,可以好好地、正常地和我交谈,我倒是也不介意忽略这个小问题。”清水清面色微冷,被一个公会的年轻会长算计,又因爆.炸引发了触觉失灵的后遗症,接连的烦心事已经让他的耐心几乎用尽,此刻实在没心情再去和下属磨时间了。
他看中这个年轻人的能力,却没想到对方是如此脆弱,竟然连一颗炸弹都经不住吗?任务中一切瞬息万变,难道连一点突发状况都容不得吗?
“在这段时间里,如果有任何一次任务失败的记录,那我就不会继续留着你了。”清水清面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我有说过吧。”
安室透无意识地攥紧手指,艰难地开口道:“有。”
僵持了一会儿,看着对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清水清无奈,摆了摆手,“算了,你走吧,去看看……”绿川怎么还没回来。
清水清愣住,错愕地看着突然几乎把自己整个脑袋都埋在自己怀里的下属,身体微僵,瞳孔地震——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直接推开会不会伤到安室脆弱的心灵,但是不推开是不是太诡异了。
安室透大脑一片空白,当耳边再次出现来自对方胸膛的砰砰的心跳声时,他才骤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快点放开对方,身体却不听使唤,大脑一片混乱——
直到一只手在他的后背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僵硬的四肢逐渐放松下来。
清水清突然有些自责。
他差点忘记了,哪怕能力再出众,此刻在他面前的,也不过是个才加入组织不到一年、因被前任上司针对而被迫跳槽的将将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罢了。
刚刚自己的不耐烦大概是吓到他了,清水清想,这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孩子,是他亲手从朗姆那里挖过来的下属,我怎么能因为自身问题导致的烦躁而迁怒于他呢?我竟然是这么苛刻的一个上司吗?
一只手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犹豫着落下,在突然起身环抱住自己的下属的背部摸了摸。
“抱歉。”他的嗓音柔和起来,“是我太苛刻了。”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的战争中率先认输,他低声叫了对方一声,“先放开我,碰到伤口了。”
安室透手忙脚乱地退后。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就突然……不是……”
金发的下属语无伦次地说着,脸上发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是当看到那双含着包容的海蓝色的眸子时,他突然就冷静下来,“我很感激您不顾自身地救我,给您添麻烦了,是我能力不足……”
他深吸一口气,微微鞠躬,郑重道:“请让我继续留在您身边,我会努力做得更好的!”
清水清摸了摸那颗浅金色的脑袋,微笑着点头,“嗯,我相信你。”
绿川光推着轮椅回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有个黑色的人影站在门前,他皱了皱眉,总觉得那个身形分外熟悉。
他没有出声,待走近一点,才注意到对方的手正死死攥紧门把手。
绿川光突然想起来这是谁,不确定地出声打了个招呼,“……琴酒?”
那个金发的男人面色阴沉,嘴唇紧闭着,额角青筋微跳,像是在抑制着翻涌而上的怒火,幽冷阴鸷的眼睛毫无感情地盯着他看了一眼,突然狠狠地把他推到墙边,带着一身冷气转身离开了。
绿川光吃痛,揉着肩膀,待再回头再看时,那个像是失控的野兽一般的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琴酒怎么了?
他蹙眉,却也来不及多想,还是先带着轮椅回到手术室给清酒比较重要。
今天第二次打开这扇门,里面安室透正笑着立在一旁,而清酒依旧在手术台上坐着,两人气氛和谐融洽,绿川光对此满意极了。
“绿川,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