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媚拉着那女子,带着宋暖闷头跑了半盏茶,将那些人远远甩在身后,她们才停下长呼口气。
杜明媚单手撑墙,脸上面纱不知几时掉了,小巧鼻尖与额际尽是细汗,她喘了几口大气,缓过神来,环顾四周,视野所及之处皆是陌生景色。
她们闷头往前跑,见到小巷就往里钻,安宁街周边小巷又多,跑着跑着便迷了路。
杜明媚轻抚胸口,万幸那些人没追上来,她们对周边不熟悉,万一跑进死胡同,那真是瓮中捉鳖了。
杜明媚缓过神来,抽帕擦拭细汗,回头对着宋暖道:“阿暖,你可曾来过这附近?”
宋暖环视四周,双眼茫然。杜明媚见状,眉头微皱,“我们先往回走,看看能不能找到路。”
“两位姑娘莫慌,小妇人从小生活在安宁街,这附近小妇人都熟悉。”
那妇人的体力明显不及杜明媚与宋暖,一边说话还在一边喘大气,屈膝行了个福礼。
“且小妇人还未报答两位姑娘刚刚出手相救,我家就在清圣巷里,只隔着一条巷,若是二位姑娘不弃,不如去小妇人家中坐坐?夫家擅酿酒,家中还有几坛陈酿,虽比不得玉醴楼里的酒名贵,但酒香味醇尚可一品。”
杜明媚仰头看天色,沉思片刻,对着那女子莞尔一笑,婉言推拒。
“眼下时辰不早,我们还要去清酌巷找人。只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那小妇人鬓发微松,闻言眼睛微亮,急急道:“姑娘要去清酌巷找何人?小妇人不是自夸,安宁街上都住着些什么人,小妇人最清楚不过。”
杜明媚挑了下眉,她与宋暖对安宁街都不太熟悉,眼下有个在安宁街上土生土长的人,那可方便太多了。
她回忆片刻,仔细道:“清酌巷中,可有一位擅双面绣的婆婆或妇人?我若是没记错,她应当姓黄。”
话音落下,那小妇人顿时拍了下大腿,直呼道:“可不正是缘分么?!若小妇人猜的没错,姑娘要找的便是小妇人的婆婆!”
杜明媚听闻,顿时惊住,她哪里知道,随手救下的人,怎么正巧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
那妇人拢了拢头发,眉梢眼角尽是笑意,“两位姑娘随我来。”
杜明媚犹豫半晌,面带迟疑,站在原地不动,甚至往后退了半步,试探道:“我记得那黄阿婆似乎住在清酌巷,但你刚刚说,你住在清圣巷?”
那妇人感受到杜明媚的防备,丝毫不在意,坦然一笑。
“小妇人与婆婆之前确实住在清酌巷,只是婆婆年岁渐长,清酌巷中光线不佳,我们便从那里搬了出来。”
那妇人顿了顿,轻笑着继续道:“若二位姑娘找的是旁人,小妇人还不敢拍胸脯担保。但若是擅双面绣的妇人,我婆婆若是认第二,整个虔州城可无人敢认第一。”
言辞之间尽是傲然自信,不见丝毫慌张与无措,杜明媚心中便信了八分,扬唇浅笑,眉眼弯弯,“万没想到,真有如此巧事。”
她回首牵住宋暖的手腕,“既如此,便有劳小嫂子带路。”
宋暖紧贴着杜明媚,身子微倾,贴近她的耳朵,小声道:“姐姐莫怕,她若不是个好的,我用袖箭射她!”
那小妇人走在前头,听不到宋暖的碎碎念,只顾絮絮叨叨地介绍自身。
原来她姓黄名娇,幼时家中贫困,又遇洪水淹没良田,家中人口多,养不起那么多孩子,便将她送给清酌巷中的黄姓人家做童养媳。
虽是童养媳,但黄家人对她极好,婆婆教她绣花,公公与相公平日酿酒时也不避着她。
奈何公公在她成亲后第二年离世,相公也在三年前因病去世,如今家中只有她和婆婆,养着两个幼稚孩童。
今日她去清酌巷,正是回以前的家中拿些酿酒的器具,谁知会遇到那等糟心事。
说到这里,黄娇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