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作出推门的动作,却停在了半空中。
这扇门是只能由烨推开的,还是所有人都能推开?
为了验证这一想法,烨收回了手,站在一旁注视着不紧不慢走上前推门的凌涿。
凌涿的手与烨独属于青涩少年的略带软肉的手不同,如竹子般骨节分明,纤长的一眼看去以为是钢琴家的手。
白净、修长、富有美感。
这双手放在耀眼瞩目的门扉上,更是相得益彰。
凌涿没用多少力气,只是轻轻一推就推开了大门。
在们被推开的一刹那时,一股强大不容抗拒的吸力将门前的凌涿吸了进去。
这股吸力出现的太突然,以致他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
站在门边的烨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就冲向了凌涿,向他伸出双手。
玄色的衣角擦过白嫩的手,一触即离,速度快到让烨来不及抓住。
玄色的衣角在紫罗兰的瞳孔中翻飞着落入门中,消失不见。
门“嘭——”的一声合了上去,严丝合缝。
烨冲上前推开门扉,门后是熟悉的洒满了银河般璀璨的黑水,广袤无垠望不见尽头。
但是这里没有活物,也找到凌涿的身影。
烨沉默着踏进黑水中,每走一步都荡漾开一圈圈涟漪,水中的倒影被晃动得支离破碎。
......
叫喊、哭泣、哀鸣、马叫、猩红的血、泛着寒光的刀刃、破碎的四肢和骑在马上面容狰狞的富家子弟。
这是凌涿刚一从门中出来见到的景象,浓浓的铁锈味环绕着他的鼻尖,足以知晓眼前惨案的惨烈。
映入他冰蓝的眼眸中的一景一物都是熟悉且陌生的。
在污染日益严重的蓝星难得一见的蔚蓝色的天空,古香古色的街道,木制的阁楼,麻布的衣服套在面黄肌瘦的人身上,眼中交加这绝望与活下去的浓烈渴望。
举刀人穿着落后的兵甲,不远处是骑着骏马挥舞着鞭子、体态丰腴衣着富贵的人。
这是哪个落后的地方了,他想。
一双黝黑长满老茧的手伸出,紧紧抓着凌涿的衣袖将他拉走。
力气非常大,要是换一个普通人怕是会被拉得一个踉跄,不自主地向手主人的方向走几步。
但对凌涿没用,不过他还是按照手主人的意思走向了一旁,他像看看那人会做出什么。
他被拉到一间屋子里隐蔽的角落,蹲在干瘪的稻草和木板后面,跟着手主人躲进地下窄窄的暗道里,里面还有不少人。
手的主人是一个与手的粗糙程度不符的较为年轻的男子。
晒得黑黑的肤色,憨厚的外表,粗犷的眉毛,洗到发白还打有补丁的衣服,露出的胳膊结实有力。
凌涿猜他也许是一个农民。
“还好你藏得快不然就危险咧。”男子说的是方言,好在江淮落以前的舍友有使用这种方言的,能听懂一些。
凌涿问:“为什么?”
男子大惊,差点忘记压低声音:“你不知道?”
说完他猛地捂住嘴,像是害怕什么四处打量着,过了一会见无事发生才松了一口气。
他说:“外面那些都是郑国的贵族子弟带来的士兵,专门来杀外面取乐的。”
郑国?江淮落有些耳熟。
凌涿追问:“这里是哪国?”
“这是沈国啊。”男子惊讶的眉毛向外飞去,“你不知道?你哪国的?”
凌涿继续问:“是不是还有赵国、宋国......”
男子被凌涿噼里啪啦一长串的国家砸晕:“好、好像都有吧。”
凌涿沉默了,他知道这里是哪里了。
这是距离江淮落所处的现代有五百多年之久的,在历史上被称为“大变革”的七十二国时期。
在这之前是和平的多国时期,在这之后是决出了胜负后的三国鼎立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