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渐渐散去, 只留下青晃晃的光。方觉去瞧天色,只当自己听错了,又问一遍, “什么你就当真了?”
不过是阿夏醉酒后一定要挨着盛浔,不小心嘴贴着脸碰了一下而已。当时他看见后也觉得不妥, 连忙赔罪了。
哪里至于就为这个当真。
“大哥,我说当真的意思,就是我不想阿夏以后只是我的妹妹。”
盛浔他低低笑了声,又道:“大哥其实也不用过于担心,至少选我,离得近, 又知根知底。我爹娘也喜欢阿夏, 家里头不会有糟心事。”
方觉细细想了一番, 其实盛浔说得不无道理,在那么多人里,他确实是最合适的。
但方觉说:“山南也离得近, 他脾气好,还会做饭, 家中爹娘开明。”
“他不成, ”盛浔毫不犹豫地道:“年岁太小, 自己还要爹娘照顾, 如何能撑起一个家。”
“你要说年岁, 三青也可以。”
盛浔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难道大哥想要一个不修边幅, 连饭也不会做的?”
方觉哑然, 他又说:“那我书院也有好些先生可以。”
“迂腐至多, ”盛浔道。
“前门王大娘家的孙子, 一表人才。”
“听说他好扑卖,家财保不下来。”
“山门的钱大,以本事著称,且良善。”
“自家老母不管,愚善。”
不管方觉说什么,盛浔都有相应的话来堵,更别提这话说的有理有据。
“那按你这么来说, ”方觉面上带笑,话里藏刀,“应当就你最合适了?”
“自然。”
盛浔大言不惭,且他很有底气,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应当谦让。
方觉嗤笑一声,“我也不说旁的虚话,我只是做大哥的,插手不了阿夏日后该选何人。她若心悦你,我也没有二话。只是我有个要求,等她过了十六再说。”
怕盛浔不明白,他解释得稍微清楚一些,“虽在世人看来,十五应当是可以出嫁的年纪,要开始操持家务。可我们家并不觉得,就算到十八都觉得阿夏还小,但我娘是预备等阿夏十六岁生后,再张罗这些事情,说再给她一年玩乐,不然到别人家,只怕再好,都不如在自家过得自在。”
其实比起嫁女来,他们还更想招婿,不过觉得只怕招来的都是歪瓜裂枣,这才作罢。
不过方觉也算是看着盛浔长大的,如他所说的那样,知根知底,家里又近,不用担心受欺负,确实是很不错的人选。
但方觉心里这么想,对他还是有点挑剔,不过现下只是盛浔的一厢情愿,也不能在明面上太过于挑刺。
“日后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他用了点力去拍盛浔的肩膀,面上挤出一个很是和煦的笑容,叮嘱道。
盛浔只应了他上头的那句话,“我会等到她过生后再挑明的。”
本来这就是他的打算。
“那最好不过,但也别抱太多的想法,毕竟陇水镇的好男儿多得是。”
方觉扔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天色便完全黑下来,他怕阿夏等急了,告辞后牵着小圆子离开。
只留盛浔一人还站在黑暗里。
他踱步回到自己家中,躺到床上时,没有点灯,屋里黑成一片。
入目也全是暗色,可只要闭上眼,他的脑中自动浮现出那日过生的画面。
其实在过生前,他不知道阿夏沾酒即醉,醉后特别缠人。
一个劲地往他身上爬,要背要抱,他以为自己抱住的应当是妹妹,但他抱住的是阿夏,是一个年满十五的小娘子。
很软很热,呼出来的气全是酒香,她很爱抱住脖子哼哼,要贴着他。
黑夜,隐约的光,兰胸纤腰,薄唇,紧贴的脸颊。
那晚上盛浔背后全是汗,热的。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