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噗噗声。
阿夏也不成,难听地要命,自己吹着吹着就笑起来,和小九笑成一团。
试了一路,从芦苇荡回到明月河,霞光橙亮,等船靠岸后,阿夏才看见等在桥上的方觉,她站在船头招手,“大哥。”
盛浔在后头扶了她一把,跟过来的方觉对上视线,他露出一个笑。
“大哥。”
显得十分有礼的样子。
方觉也笑,他走过来拍盛浔的肩头,压低声音道:“晚上别出门,找你有点事情。”
“好。”
两人心照不宣地告辞,等盛浔划船走远后,方觉的眼神从阿夏头上的簪子瞟过,他好似随口一问,“这簪子今日去海市自己买的?”
“不是,”阿夏有点心虚,“盛浔哥给我买的。”
方觉道:“挺好的。”
他也没问花多少钱,这件事就这样轻飘飘地过去。
起了另一个话头,“今日盛姨送了不少河虾过来,爹说你之前馋油爆虾,这虾做着正好。”
“那我要赶紧回去尝尝。”
阿夏特别馋她爹做的虾,尤其春末夏初边的河虾最为鲜,壳薄肉满,母虾籽多,不用其他做法,只入水清汆,蘸点酱油味道都特别好。
等回到家,方母坐在院子一隅的石桌上,手在盛满水的木盆里摸索,捞出一把虾籽放到旁边的竹筛子里。
这些洗虾时留下来的虾籽,她都舍不得扔,用盐水焯熟,寻几个日头好的时候,放到竹匾上晾干,再把干虾籽装罐,用来做菜那味道真是一绝。
方母听到声响,手上动作不停,往后头看了一眼,见阿夏两手空空回来,就问她,“怎么都不买点东西。”
阿夏凑过去帮忙,她小心捞出虾籽,低着头回道:“没什么好买的,海市的东西最贵,小一件都得要个百文一两的。我没舍得买。”
“确实贵,”方母附和,“不过你要是真想要,那百文一两,买也就买了。”
阿夏是个财迷,她只在吃的上头会毫不犹豫花钱,其他时候钱还是攒得多,她摇摇头。
方父从灶房走出来喊,“阿夏回来了,快点来尝尝我的虾。”
“哎,来了,”阿夏一把将虾籽放到筛子里去,拍拍手赶紧进门去,徒留方母对方觉说:“你这个爹哟。”
她进了灶门,虾香扑鼻,方父冲她摆手,“我刚炒好,赶紧尝尝。之前那河虾味道不好,今日你盛姨送来的不做都可惜了。”
炒好的油爆虾色泽红润,壳紧实油亮,虾肉蜷缩,几点小葱。方父做油爆虾喜欢嫩爆,只等油热将沥干的虾放下去炸,等虾炸好,皮与肉又分连,再调酱料煸炒挂汁出锅,这样的虾肉很嫩。
老爆的做法是虾得过三遍热油,反复炸,炸到虾皮酥脆才好,撒点粉,虾皮连着肉一起进嘴,虾壳咯吱响,虾肉有韧劲。最好用小河虾,可以连壳带肉一口一只。
阿夏看到这盘虾忙去净手,她吃虾就喜欢用手剥壳,主要是拿嘴剥她也不会,弄得乱七八糟,她喜欢吃整虾。
刚出锅的虾还有点烫手,连壳剥下,虾肉橙黄,虾很大,一口咬半只,虾肉是咸中带些许甜,卤汁完全裹住虾。吃完一只手就顺势想剥下一只了。
不过阿夏遗憾停住,她在吃饭上还是知礼数的,大家没来吃前拿只尝尝味就成,一人独占不行。
她不舍地从虾上转移视线,去洗手时不忘问,“阿爹,你锅里煮的是什么呀?”
方父撤出一点柴火,边看灶眼边回她,“烤虾干呢,你盛姨拿来的虾太多了,一时吃不完,给做成虾干。”
他说的虾干跟那种特别小的虾皮可不一样,一只只晒干后也老大了,专用这种大河虾去晾。晒之前还得用盐、花椒、姜片和葱加水放锅里煮,再倒虾慢慢焖煮,直到水干虾烤熟为止。
明日就能捞出来晾在竹匾上,一只只晒到壳扁下去,虾肉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