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小路从秀美的丛山之中蜿蜒而下,在山间勾勒出了一条供人行走的小径。
山路两旁多得是绿茵盎然的树木灌木,日光透过枝叶,洒落在小心赶路的行客的斗笠上。
这行客身着一袭绣了银边的白袍,白袍的边角因为赶路的缘故已经沾染上了层薄灰。
手中拿着一根很粗的木棍,下山的路崎岖又不好走,有了这木棍做拐杖,能让人走得稍微不那么胆战心惊。
兴许是走得累了,这行客又往前挪了几步之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大石头上,大咧咧岔开了腿,随手掀掉头上的斗笠,把其握在手上当做扇子来扇风。
“这路也太长了!”
没了遮挡面部的东西,这行客终于露出了面庞,令人惊奇的是,这居然是一位容颜俏丽的女子,此刻,这女子正在用衣袖随手擦着额前流下的汗水。
她视线转移到了下山的这条小路上,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满的无奈:“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一个活泼的声音从她身后背的那把黝黑宝剑中传来:“大约半个时辰就到了。”
沈舒卿活动活动自己的脖颈,抬头看了看正午的太阳,随手又将斗笠戴了回去,一边敲着自己的腿放松筋骨,一边说:“仙门百家守卫人界,分布于世间各处,你说为什么偏偏这本南国要反其道而行之,对仙门之术唯恐避之不及呢?”
荀句好像懒懒打了个哈欠:“还不是因为那什么渡缘教。”
提到这里,沈舒卿不免愤愤道:“这个渡缘教,明明就是整个门派都凑不齐一个灵根的山鸡,却非要装作仙门百家。”
来这里之前,沈舒卿听荀句提起过关于本南国的一些忌讳,比如最出名的,就是这个国家尤其厌烦仙门百家,其缘由就是这个渡缘教。
渡缘教是二十年前本南国突然兴起的一个教派,那时本南国中已有一个根深蒂固的百年仙门,但不知渡缘教用了什么法子,在短短几年间,就将那百年仙门搞得凋敝不已,以至于最后掌门横死派中。
之后渡缘教就一支独大,广收门生,可所收的门生数量却远远高出于一个正常仙门应该招收的门生数量,因此,随着其势力的逐渐扩大,终于引起了人界朝内的注意。
人界与仙门本是一种和平共生的关系,仙门需要人界中有灵根的人类来当做弟子,充实门派,人界则需要仙门来斩妖除魔,守卫一方安宁。
仙门不问皇权,朝堂不管仙君。
这是种达成一致的默契与平衡。
可是,偏偏这渡缘教,打破了这种平衡。渡缘教的教主是个根本没有任何灵力的普通人,他利用歪门邪道创教,其最终目的居然是谋权造反。
被当朝发现后,后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并且,不仅这一个教派消失了,连带着其他所有的仙门百家,从此以后,也都不准再在本南国中出现。
沈舒卿御剑飞行至本南国附近后,就只能下来徒步而行了。
过了这座山,便是本南国的边界之城,涂城。
“事已至此,你多走走,就当是强身健体了。”荀句宽慰她道。
沈舒卿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拍拍身后的灰尘,看着山下道:“也只能如此了,走吧,无论如何,我们先进城去,然后再想办法找到承颜道人。”
只是她刚站起身,面前的一棵大树上突然沙沙作响,这声音越来越大,沈舒卿疑惑地抬头看去。
树叶相互交错,只听“唰”的一声——
一片影子从眼前闪过。
沈舒卿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接着,从她的脚下传来“哎呦”一声,沈舒卿低头去看,一个小女孩正扶着自己脚腕龇牙咧嘴。
沈舒卿忙不迭弯腰去扶。
“你没事吧?”
小女孩揉着自己的脚腕,顺着脚腕看去,那双脚上蹬着的是一双已经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