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被儿子气的不轻,第二天的时候,只能躺在床上批阅奏章。
看一会,就想起气人的儿子,再看一会,又想起儿子的那种不养懒汉的论调,从这个论调,就又想到郑天一,当时就心烦意乱。互相矛盾的印象结论,让弘治非常纠结,连每日不离的白萝卜大补汤都不香了。
最终只能躺在床上喘粗气。
猛然想起,这天都下午了,儿子怎么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烦自己呢?“逆子呢?逆子又跑到哪里去啦。”
皇后神情萎靡的回答,”一大早,儿子说心里憋闷,要出去散散心,我就叫几个老太监跟着出去了。“
“怕是又找那个郑天一去了。赶紧的,将逆子给我叫回来。”
“这次恐怕不会,因为我派去跟着的是何鼎,这个人素来忠直,错不了。”
一听说何鼎跟着,弘治总算是放下了点心。
正这时候,有小太监进来启奏,说英国公京营总管张懋求见。
英国公一脉,从张辅开始,就和其他将门不同,他家历代,都是能文能武的真正英杰。同时,对皇室的忠心,别人绝对难以比拟。可以说,从始至终,老朱家能坐稳皇位,有张家一族巨大的功劳。是历代皇帝的绝对心腹。
明知道皇帝大病不起,还要请见的,也只有弘治朝几个特别正直的大臣了。我管你病不病,我有国朝大事,你就的带病坚持工作,要不你就是昏君,就会被这些大臣喷的一脸唾沫。
弘治也不起床,对外招招手:“还罗嗦什么,请进来吧。”
看到张懋进来,弘治宽厚的笑笑,拍拍床沿:“朕不能起身,失礼了,爱卿不要怪罪,来人,赐座,看茶。”
本来弘治对待臣子,就如同家人,对英国公更是如此了。
张懋谢座之后,对弘治道:“皇上,今日臣进宫是有一事和皇上申请。”
“爱卿请说。”
“北京城防务这些年,因为节约的问题,已经没有加强了。尤其是护城河已经多年没有疏浚。京城百姓多年倾倒垃圾,几乎被填平了,万一有敌情,就没了第一道防护,还请皇上明察。”
之所以张懋和皇上这么说,不是他不懂走兵部和户部手续,而是京营是皇家亲军,不归那两家管。所有的费用,都是皇上内帑出的原因。
弘治苦笑为难:“爱卿你也知道,现在难民涌入京师,赈灾这块不能稍减,内帑得先可这灾民来。所以,只能等明年开春,再办吧。”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弘治宽厚,时不时的就减免供给内帑的各项税负收入,所以,皇室内帑也不怎么有钱了。
但英国公突然在这大冬天里,突然提出来要疏浚护城河,这时令不对,内帑也紧张啊。
弘治多聪明,当时就明白了点什么。“是不是有谁和你说了什么?”
张懋诚实,于是回答:“是太子殿下,今天带着何鼎找过微臣。”
弘治就笑了:“太子良苦用心啊。他是不是要你提出,雇请城外难民营的劳力疏浚护城河?”
张懋感慨:“那日太子殿内侃侃而谈,臣深以为然。今日又亲自登门,详细的和微臣说了利弊,太子仁孝,皇上睿智,吾大明后继有人啊。”
“他怎么说的?”
“太子把不养懒人的事再详细说了,他跟臣说。这以工代赈的法子,势在必行。但皇上名声也不容沾染。所以,就请微臣出面,做这个趁人之危奴役灾民的恶人。”
弘治哈哈大笑起来:“你到是忠心,然后你就答应啦?”
张懋点头:“太子指出的,的确大有深意,微臣认为必须办。为国为君,我这个老脸名声又算什么?所以,臣提请将皇上三分的赈灾款,交付微臣一部分来办这个事。将来有灾民怨恨,那就怨恨臣抢夺他们的口食吧。”
弘治叹息一声:“我儿说的对啊,明明知道那个法子是正确的法子